孫仲陽自己也有過猜測,自己的父親孫修文所謀甚大,如今既然鋌而走險站在了呂樹這邊,那必然不甘心繼續做一個王城富貴閒人那麼簡單,但是他孫仲陽就算膽子再大也沒敢往天帝這個方向猜。
他知道自己跟父親的差距,父親孫修文是真正有大魄力的人,而他如今也不過是個比王城子弟強上一點的年輕人而已。
可是如今等父親孫修文真的當上了天帝,孫仲陽才忽然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有點不了解自己的那位父親,對方的魄力要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大一些!
四方天帝向來都是這呂宙里至高的權柄,平時神王宮壓根就不怎麼行使權力,所以天帝本身就是最有權勢的人。
而現在,孫仲陽發現自己竟然成了天帝之子?
他還不像其他家族,需要和許多兄弟姐妹爭寵奪位,孫修文只有他一個兒子!
孫修文曾有一位妻子,但早年的時候他妻子便得了怪病離世了,自此以後孫修文再也沒娶過新人,子嗣也就孫仲陽一個。
孫仲陽很清楚自己那位父親是真真正正將母親愛到骨子裏的,他也時常感慨,在王城豪門裏,能生於一個有溫度有感情的家裏是多麼的不易。
如今,自己是天帝之子了啊!
以後王城豪門但凡想要在西州做生意的人,就必須要看孫家的臉色,以前大家還平起平坐呢,現在孫家已然高高在上,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孫仲陽告誡自己不要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但他哪有那樣的城府?
轉頭一看,孫仲陽忽然發現父親派給自己的那十二位死士已經單膝跪在地上齊聲道:「恭賀太子殿下。」
這些死士跟着孫修文上百年了,他們很清楚孫家根本不會出現奪嫡的戲碼,所以抱緊孫仲陽的大腿就可以安枕無憂!
孫仲陽有些感慨,如今自己是子憑父貴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想到這裏孫仲陽揮揮手:「平身吧,繼續寫作業,你們誰作業寫完了,把我的也給寫了。」
現在他說話終於可以硬氣一點了,敢讓人幫自己寫作業了!以前這些十二位死士都是父親的心腹,在得到對方的認可之前,他哪敢使喚人家?
說實話,十二死士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淪落到幫人寫作業的地步……
要知道,他們可是立志媲美十二蟒服客卿的大供奉人啊。
此時呂樹正往桃花會館裏面走去,在門口就已經能聽到裏面的高談闊論了,桃花會館在亭台水榭之中放了數不清的蒲團,來者都可以選一個蒲團坐下聽講。
而亭台水榭中間有一小塊最突兀明顯的地方,則是用來講道的,得是主講人才能坐上去。
講道之處坐着三個老者,只聽其中一人說道:「白日依山盡這種過分解讀,實則是旁門左道的雜談,各位以後休要提及。鋤禾日當午這種勸農的美好詩詞,怎可隨意玷污?」
有一個老者趕緊說道:「這是那位提出的論點,張老慎言!」
張老生氣了:「就是他帶着武衛軍再走一次王城,我還是要這麼說,他就是個無知小兒,怎敢如此曲解神王詩詞?」
當初呂樹在田埂鎮提出的觀點早就傳到了王城,畢竟王學家的流動性還挺大的,他們喜歡四處跑。
在這個論點慢慢變成一個小分支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那位武衛軍之主提出來的奇怪言論,而現在武衛軍如日中天,有些王學家就開始鼓吹這種言論了,當然也有更多的人反對……
有人小聲道:「有人說,那位才是正統……」
「放屁,你當聖旨是假的嗎,他不過一屆亂黨而已!」
「噓!」有主講者面色大變:「此事是我們可以談及的嗎?」
旁人大笑:「怕什麼,他還沒到王城呢,而且就算他在我面前我也敢這麼說,咱們呂宙何時出過殺文人的事情,他不怕天下文人對他口誅筆伐嗎?」
呂樹在旁邊聽着,都有點搞不明白這群選手哪來的自信心……
不過呂樹現在也沒搭理他們,而是變換了面貌的細節,起身去人群之中走動起來,每見一個人,就給對方發一本書。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