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一會兒望他和老伴,還有小蘭的媽媽,老爺子就忍不住開口招呼了一聲。
錢俊可是他們村僅有在讀高中的幾個小子。
在他們老一輩的人眼裏,能上高中的,那都是有出息的好孩子,將來肯定有出息的。所以,老人們,總是喜歡跟這樣的後生說幾句話。
「老頭子!你過曰子過糊塗啦?今天禮拜天,小俊當然不用在學校里上課了,小俊你說是吧?」
聽到錢老爺子說話的聲音,錢小蘭的奶奶就抬頭望了一眼四周,看見曬場邊緣站着的錢俊,就慈祥地一笑,笑了老伴一句。
「奶奶!你也記錯了,今天不是禮拜天!是禮拜六。」
在錢小蘭旁邊玩玻璃球的土娃,頭也沒抬地糾正了一句,眼睛還一隻睜着,一隻閉着地在那裏瞄準前面的一個小洞。
「是小俊啊?吃過早飯了嗎?」
聽到爺爺、奶奶的話,正在使勁搓洗衣服的錢小蘭也抬頭看了一眼,看見真的是錢俊,便給了他一個微笑,一邊打着招呼,一邊繼續利索地搓洗着衣服。
「小蘭姐!錢爺爺、錢奶奶!我、我有件事憋在心裏很久了,我、我想告訴你們……」
……當錢俊這小子從錢小蘭走的時候,錢小蘭家裏一片壓抑氣氛。
錢小蘭臉上燦爛的笑容完全消失了,錢老爺子和錢奶奶以及剛剛被喊回家的錢小蘭母親都神情沉悶地坐在那裏。
錢老爺子眉頭凝結着,夾在滿是老繭大手裏的劣質香煙一口接着一口地往嘴裏吸。
錢小蘭父親這個時候不在家裏,否則還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就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手裏捧着一瓶醬油腳步輕快地跨進家門。
一進門就看見一家人都這個表情地坐在堂屋裏,只有她那弟弟土娃還在門外興致勃勃地玩着玻璃球。
「怎麼了姐?出什麼事了嗎?」
小女孩問家裏神情最迷茫的錢小蘭。
「哦,沒、沒事。」
錢小蘭嘴上說着沒事,可是表情那樣迷茫,誰會相信她的話?
「小蘭!那個小楊不是給你買了個手機嗎?你打手機問問他剛才小俊說的事,是不是都是真的。」
錢老爺子終於開口了。
已經完全沒了主意的錢小蘭聽了,順從地去了左邊的廂房,再出來的時候,楊振買給她的那隻粉紅色手機已經在她手裏。
「快打吧小姐!」
她母親也沉着臉開口催促了。
在一家人沉悶的注視下,已經六神無主的錢小蘭撥通了楊振的電話。
……楊振接到錢小蘭電話的時候,正在小區附近的一家三星級酒店大堂里跟訂餐的接待小姐說他要訂餐的事。
後天,錢小蘭家人和三姑六姨就要過來看他這邊房子了,前幾天爺爺打電話過來跟他說了,到時候來的人大概有十五六個大人,和兩三小孩。
再加上自己爺爺和父母他們,到時候人數就要二十多人。
這麼多人,在家裏做飯給他們吃,肯定是忙不過來的。
況且,按照家鄉的風俗,女方一家人和三姑六姨第一次登門,是要正正經經吃酒席的。並且,當天的酒席比正式結婚時候的還要豐盛。
如果是在自己家裏值班的話,一桌酒席上,至少要有十四道菜。
上次爺爺在電話里說,現在十四道菜都算很少的了。一般都是十六道,甚至十八道。
楊振剛跟訂餐的接待小姐說明了來意。
正要去明當那裏確定酒席菜單的時候,楊振接到了錢小蘭的電話。
「餵?小蘭,今天怎麼上午就給我打電話了?第一次啊,呵呵。」
這個時間接到錢小蘭的電話,楊振心情很好。
可是,錢小蘭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心情大壞。
「楊振,剛、剛才……」錢小蘭吞吞吐吐地說出剛才發生的事。「剛才小梅的弟弟錢俊來我家裏,他告訴我和我爺爺他們,說你……說你其實連工作都沒有,整天在家裏玩、玩遊戲……楊振,他、他是說謊的,對不對?」
聽着錢小蘭這番話,楊振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
等錢小蘭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