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保護。」
李文虺沒有說話,依舊跪伏在地。
任何話都不需要說了。
李玉堂心痛如絞,用他不算很聰明的腦子絞盡腦汁地想。
然而,真的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救李文虺。
就李文虺做的這幾件事情,隨便拿出來一件都是死罪。
誰也救不了他,尤其是皇帝。
這次李文虺若不死,那文官集團對皇帝就不是逼宮了,而是徹底的決裂,
李文虺又怎麼會做這樣不忠不孝之臣?
上一次,群臣逼宮皇帝,使得皇帝嘔血病倒在床上,已經讓李文虺肝膽欲裂,恨不得粉身碎骨。
主辱臣死,對於他而言絕不是一句空話。
李文虺會願意皇帝再受這樣的恥辱?
不管從哪方面李文虺都必死無疑,天下無人能救。
所以,李文虺也早就決定一死,用自己的生命,為帝國即將崩潰的西南局面,再挽回一點點元氣。
只有他的死,才能解開眼前的死局。
也用自己的生命,向義父李連亭恕罪,並且向他血諫。
他李文虺忤逆父親,忤逆主上,他應該死,也可以死。但是請李連亭正視杜變的天才,讓杜變有資格成為未來閹黨領袖繼承人。
「啊!」李玉堂大吼一聲,道:「為何那些帝國的蛀蟲大貪,一個個活得逍遙自在?為何帝國的忠臣,卻要慘死,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然後,李玉堂負氣道:「這樣的大寧帝國,索性亡了算了,還救什麼救?」
李文虺依舊跪伏在地上,沒有說話。
李玉堂很快就打了自己一道耳光,大寧帝國是皇帝陛下的帝國。
他難倒是昏君嗎?不,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仁君,明君。
任何王朝都可以覆滅,但大寧王朝至少現在不應該覆滅,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覆滅。
一旦大寧帝國覆滅,不管是北邊的韃靼南下,還是東北邊的建虜南下,又或者是厲氏聖火帝國北上,那對於中原王朝來說都是文明覆滅之災。
就算文臣武將集團那些人成功地篡奪了天下,驅逐了寧氏皇族,那又如何?
那肯定是四分五裂,胡族亂華的慘劇。
大寧王朝雖然腐朽頹敗,但是祖上得位極正。而且此時還有一個仁慈的皇帝,中原勢力還有一面旗幟,一個凝聚力。
那些文臣武將大佬,別看把皇帝逼得嘔血,逼得躺在床上重病一幅牛氣哄哄的樣子。那是因為他們不在位上,一旦讓他們坐到那個位置上,那絕對是天崩地裂的局面。
李文虺有些話沒有說出來,天下不能沒有陛下,但是卻可以沒有他李文虺。
……
頓時,李玉堂淚流滿面,也朝着李文虺跪下叩首。
「文虺,之前我都不服你,我都覺得我比你強,但是現在我正式認輸,我不如你。」李玉堂說到這裏泣不成聲,叩首道:「你的託付,我都答應了。你打下來大好的廣西局面,我會珍惜,再接再厲。你的兒子我會庇護。不過就帝國這個局面,就我這個脾氣,也活不了多久的,很快會來地下陪你的。」
李文虺此時在出聲道:「多謝玉堂兄!」
然後,他將自己的寶劍,廣西東廠鎮撫使的大印,還有皇帝賜予的那個便宜行事的聖旨,全部交給李玉堂。
之所以把聖旨也交給李玉堂,是想要表示這次他殺光了廣西大半的官員,攻打南海道場,殺死幾百名學員等等,都是他李文虺的個人行為,和皇帝沒有任何關係,是他大逆不道矯詔。
「玉堂兄你去吧。」李文虺道:「我東廠武士,還有那些人頭全部帶回去。」
李玉堂起身道:「文虺,你就不去見你那兒子最後一面?」
李文虺搖頭道:「不見了,見了怕捨不得死。」
李玉堂擦拭臉上所有的淚水,深深吸一口氣道:「那告辭了,他日我來地下陪你。」
然後,他猛地翻身上馬,大喝道:「走,回桂林!」
巫千秋幾名千戶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們已經隱隱感覺到了。
他們本應該痛哭流涕,甚至以命相殉,但是他們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