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指着楊戩,「多少年了,不曾見這般少年意氣,也不曾見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的後輩。你可是覺得,有聖人撐腰,有你師父玉鼎護你,這天下,就沒人敢殺你?」
『你』字的尾音未落,孔宣身影唰的消失不見!
幾乎同時,楊戩的身形一躍而起,在空中留下了道道殘影!
但他飛得雖快,卻依然被一抹白影擦過。
無風無浪,並沒有什麼大戰,也無任何波瀾。
孔宣再出現時,已經是在護山大陣中,渾身絲毫無傷,手中捏着一縷長發。
楊戩面色蒼白、氣息不穩,站在距離大陣百丈之外的空中,額前的一縷長發少了半截。
孔宣將手中長發碾碎,淡然道:「我不殺你,只是看在和你師父相識一場,不忍他唯一收的徒兒早早夭折。走吧,那杆龍槍,本就不應現世。」
「前輩!」楊戩一聲低吼,雙眼發紅,就要衝向大陣。
「別衝動!」白澤卻在空中落下,將楊戩的雙肩摁住,也顧不得避嫌,「他接下來再出手,必然是要將你格殺!
孔宣見狀也只是輕笑了聲,招呼兩位鳳女朝着山中落去。
楊戩呼吸漸漸平緩了下來,方才怒火攻心,當真是有些不管不顧;此時看着孔宣和兩位鳳女的背影,心中也有些鬱悶。
他這是怎麼了?
自己修為不如孔宣,神通也不如孔宣,這般硬拼只是送命,實為失智。
或許是一直順風順水,少遇挫折,讓自己心中有一股膨脹的傲意吧;遇到孔宣,心中或許本就有些不服,又被孔宣言語折辱一番,終是忍耐不住爆發了出來。
他竟還有這般年少輕狂的意氣,當真讓楊戩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險些自誤。
還好,孔宣念師父舊情放了他一次……
話說回來了,師父怎麼儘是認識些這般牛叉的大能,反而師父自己的名聲不顯?
楊戩閉目一嘆,收起無尖槍與開山斧,心中生了退意。
得不到純鳳之血,用其他有鳳族血脈的飛禽靈鳥的血來湊吧,多抓些,也不用害這些靈鳥的性命,或許還能以量取勝。
還好沒殺那九頭雞稚精啊。
楊戩心中轉過這些念頭,其實也不過是一瞬,在白澤拉扯下就要轉身走人。
但一旁卻傳來了呼喊:「鳳族前輩!這楊戩膽大包天,竟敢打神鳳之血的主意,不殺不足以平我等心頭之憤啊。」
「哼!」
山中傳來一聲冷哼,突見一抹五色光華在山中閃出,幾乎在五色光華出現的瞬間,一種霸道又晦澀難明的道韻跌宕開來。
五色神光!
這道神光並非打向楊戩,而是刷向了那四人,以及四人身後的樓船。
沒什麼聲響,也沒什麼太壯觀的場面。
只不過是五色神光一閃而沒,那四人以及那座法寶樓船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只留下了樓船前後兩截殘木,在空中停頓了轉瞬,砸向了地面。
那近百修士,卻是連渣都不剩……
楊戩心中一凜,頓時苦笑不已。
「聒噪。」
山中傳來一句冷哼,不知說給誰聽。
顯然,孔宣有不能殺楊戩的理由,卻將這口氣撒到了這些修士身上。
鋋鑼山的宮殿之內,孔宣坐在一處白玉床邊,手中拿着一面古樸無華的鐵牌,手指撫過了鐵牌之上的紋路。
像是苦笑,又像是在冷笑,孔宣最後輕嘆了聲,搖搖頭,將鐵牌隨意扔到了一旁。
那鐵牌翻了個身,剛好有字的一面朝上。
而這一面上,也只有一個字……
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