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書女豪,一切如舊。」
蓋勛又奏道:「鍾存媵妾,人數眾多。許師與許女皆在列。」
見殿內百官皆不語,蓋勛又進言道:「許女年不過十三……」
劉備笑道:「長史只憂幼齒乎?」
蓋勛索性明言:「妻後母,納釐嫂。乃羌人舊習。與人倫相悖。若任其所為,則隴右必爭相效仿。荼毒甚烈,主公不可不察。」
「長史之意,孤豈能不知。」劉備言道:「孤已去信女豪,許女當以『假子』視之。」
「主公明見。」百官拜服。
「妻後母,納釐嫂」的上古陋習,劉備早有心剷除。然卻不可一意孤行。需循序漸進,待羌人日漸漢化,通曉倫常,自當恥於為之。
若將舊時劣根一刀斬斷。營中諸多夫妻便會勞燕分飛。所生子女又當如何。
以薊王為始,當徐徐圖之。
洛陽,西邸,萬金堂。
陛下面上無喜無悲。
張讓趨步登堂,偷看陛下臉色。心頭一沉。不敢怠慢,急忙五體投地:「老奴叩見陛下。」
「阿父可識得此書。」說完,陛下竟將竹簡擲於當面。
張讓急忙取來一觀。頓時汗如雨滴。
此書乃出張讓親筆,與黃巾私通之密信。卻不知陛下從何處得來。
「王豫州於賊中,得阿父賓客與黃巾書。這便尋跡追查。今人贓俱獲,鐵證如山。阿父可能自辯?」陛下問道。
「老奴百口莫辯!」張讓伏地叩首,涕淚橫流。竟是王允匹夫!
「阿父與黃巾反賊暗通曲款。可是要聯手害朕,另立新主。」陛下句句誅心。
「老奴縱粉身碎骨,亦不會讓賊人動陛下分毫。」張讓悲聲泣道:「奈何一門老幼皆在潁川老宅。彼時黃巾勢大,潁川被圍,為救全家於水火,老奴,老奴……唯有與賊人虛與委蛇。」
說完便叩首不止。乃至額前崩裂,滿面披創。
念及主奴舊日情分,陛下亦於心不忍。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
危急關頭。張讓忽從懷中取一錦囊:「老奴願罰銅抵罪。」
要說,知子莫若父。深知陛下商人秉性,張讓竟將新取自黃門令左豐處的琉璃寶鈔,獻出抵罪。
陛下雙眼一亮:「此物何來?」
「乃老奴畢生積蓄,從金水貲庫兌換而來。」張讓哭訴。
「阿父…忠心可鑑。朕又豈能不知。」命人接過,打開一看。陛下面色立刻和緩。
一千萬琉璃寶鈔,值五千萬錢。
寶鈔離手,張讓滿心血滴:「陛下聖明。老奴忠心侍主,別無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