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曹嵩,利令智昏。與王太師爭權奪勢。王太師六百里傳書,告知薊王。朝野上下,皆有遷回舊都之意。料想,曹孟德必不肯輕易就範。事態究竟如何,薊王縱天生,亦無從未卜先知。
更有甚者。呂布孤軍南下,搖身一變。竟成徐州座上賓。今扼小沛,毗鄰三州。頗有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之嫌。徐州戰罷,陶恭祖病體反覆,恐為宿疾。再受驚嚇,恐難久存。那時,徐州吏民,必迎呂奉先入主。曹呂之爭,尚未分勝負。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託言仇恨,勢不兩立。實則皆是,利益之爭。若非有利可圖,何以性命相爭。
薊王竊以為。曹呂二人背後,皆是豪門大姓,垂死掙扎。薊國體制,炎漢三興。大勢已成。時局如何,天命何為,豪門大姓,心知肚明。然,絕不可逆來順受,任人宰割。扶植爪牙羽翼,各立利益代言。其目的,不過是想「分一杯羹」。妄圖,與薊王討價還價。待炎漢三興,分割利益時,能有一席之地。畢竟,今漢世家立國。本以為,即便薊王三興,亦是「換湯不換藥」。豈料薊王竟假,本為削弱宗室諸侯「眾建諸侯而少其力」之「推恩令」。改頭換面,推廣全國。分戶不析產之《圩田制》,便是「廣義推恩令」也。
試想,武帝「用主父偃謀,令諸侯以私恩裂地,分其子弟,而漢為定製封號,轍別屬漢郡。漢有厚恩,而諸侯地稍自分析弱小」,乃至「齊國分為七,趙分為六,梁分為五,淮南分三,及天子支庶為王,王子支庶為侯,百有餘焉」。
諸侯大國,尚且如此。何況世家乎?
推恩令下,天下支庶,為王侯者,自感恩戴德。《圩田制》下,家中諸子,尤其庶出,如何能不歡天喜地,舉家出奔。諸子離家,只剩長子贍養雙親。待將「廣義推恩令」,放之四海而皆準。世家蕩然無存矣。
可想而知。今漢世家,如何能不拼死一搏。
為求壯大己身,能與薊王一較長短,而無所不用其極。天下皆知,薊王善和合之道。待五胡四夷,尚且如此。焉能不納我乎?
大道至簡,知易行難。
薊王言,且走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