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太后焉有今日之位。」許攸搖頭一笑:「西園萬餘精銳,若只為自保,豈非牛刀割雞。」
「太后意欲何為?」陳琳遂問。
「尚不得而知也。」許攸答曰:「唯重入車騎府,方可窺知關竅之所在。」
「閉門不納,如之奈何。」陳琳略顯喪氣:「不若棄官北上,去投薊王。」
「不可。」許攸厲聲呵斥。稍又略加平復:「無功不受祿。江山社稷,尚不知鹿死誰手,你我豈能半途而廢。」
自知一時失語。陳琳急忙賠罪:「子遠勿怪,箇中厲害,豈能不知。不過一時失語,萬勿當真。」
許攸面色和緩:「詩云:『行百里者半於九十。』此言末路之難也。」
「末路之難」,本意最後十里,最為艱難。然話出許攸之口,卻讓陳琳別有意味。
隔窗一掃兩側街巷。陳琳不禁暗嘆,究竟是誰人之末路。又是誰人之窮途。
只需不是我等讀書人,便好。
許攸、陳琳走後不久。
便有細作,入西園通稟詳情。
自華雲號歸來,趙忠志得意滿,一掃先前膽戰心驚。獨掌西宮大權,為太后之心腹。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下唯利是圖者,又豈止何後一人。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再者說來。大將軍何進,乃死於董驃騎並孫破虜之手。與趙忠何干。
念及此處。何後一通百通,渙然冰釋。
待趙忠入宮通稟,何後自簾後言道:「許攸之智,或不下賈詡。只可惜不能為我所用。先前連坐入獄,竟假黨人之手活命。首鼠兩端,待價而沽。此風不可長。」
「許攸此人,恃才而傲,恃寵而驕。若不經敲打,恐難大用。」
「若能收歸己用,何愁大事不定。」何後恨聲道。
趙忠心領神會:「陛下為西州莽夫所脅,引山東群臣不滿。尤其黨人,多行非議。累日來,劾奏董卓尸位素餐,添居高位者,比比皆是。陛下雖悉數駁回,然心中必有觸動。」
「如何能除盡廷中草莽,回歸正朔。」無外人在場,何後終是道破心意。
趙忠齜牙一笑:「非足智多謀如許攸,不可為太后分憂也。」
「好一個足智多謀許子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