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遠處的縣人看出破綻,二來是為了從傷口裏往外擠血。傷勢輕,流血少,就顯不出血滿衣襟的嚴重程度。他一頭栽倒地上,等許仲、典韋等涌過來後快速而輕聲地吩咐了一句:「說我重傷,圍着我,把我抬到街邊那個翻到的輜車裏,送我回中尉府。」
許仲等遵命從事,將輜車弄正,把他抬入其中,用馬拉到中尉府里。
到了中尉府,入到屋中,就不用再裝了。荀貞解開衣襟,一邊由許仲給他包紮傷口,一邊大笑對跟着進屋的荀攸、戲志才等說道:「正愁如何擊賊,賊主動送上門來!」
荀攸、戲志才皆才智之士,早在知道荀貞是裝重傷的時候就猜出了荀貞的目的,戲志才乃笑道:「中尉是欲重傷還是欲詐死?」
荀貞說道:「重傷不足以誘賊。」
「如此,是要詐死了?」
「正是!公達,你立刻出府,多派人去請醫,最好把縣裏有名的醫者全都請來。請來後,把他們關在屋裏,不許出去,等過兩個時辰再遣散他們歸家。在遣散他們前,告訴他們,讓他們對縣人說我傷重不治。……,你要記着警告他們:這是軍令,如有違者,按通反賊論處。」
荀攸應諾。
戲志才補充了一句,說道:「要防備醫者里有黃巾的餘黨,公達,放他們走時最好派幾個人『送』他們。」
荀貞點頭說道:「對,選些精幹的親兵『送』他們,要一直把他們送到家裏,送到後這些親兵不必急着回來,在他們家裏待兩天再說。」
荀攸笑着應了聲「好」,問道:「要不要去通知國相?」
「當然要通知。不但要通知國相,還要通知縣外營中,叫他們立刻遣兵入城,搜查縣內縣外,並叫劉鄧、江禽來府中見我。……玉郎,這個任務交給你了。」
荀攸、辛璦領命出門。
荀貞又對陳到說道:「叔至,今天在街上行刺的這些人必是逃入趙國的黃巾餘部,我給你兩個時辰,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必須要拷問出他們是誰人的部下?共有多少人?藏身在何處?
陳到應命,亦出門去。
等陳到出去,荀貞令許仲、典韋、原中卿、左伯侯守在門外,沒有他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叫戲志才、宣康、李博入座,四人於室內秘密商議。
商議前,宣康拍着胸脯,長出了口氣,說道:「荀君,你嚇死我了!」荀貞哈哈一笑。
四人所商議之內容自是:可以從此次遇刺中收穫到什麼。
正如荀貞所說,行刺他的那些刺客必是黃巾餘部派來的,由此,首先可以收穫到的就是:一場勝利全文閱讀。黃巾餘部派人來行刺他,刺死他後很可能會來攻城,如果他們來攻城,那麼就可半道擊之。當然,也有可能他們不會來攻城,那也沒關係,他們不來攻,荀貞攻過去。荀貞是黃巾大敵,他被刺身亡,黃巾兵聽到這個消息後就算再冷靜的人也會很高興的,一高興就會鬆懈,一鬆懈就有機可趁。總而言之,不管黃巾來不來攻城,這都是一個擊敵取勝的機會。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好處:可以藉機把邯鄲的城防收歸己手,同時有了控制郡兵的機會,又同時可以插手縣中的治安了。
邯鄲的城防和治安現在分由兩個部門負責,一個是郡兵,一個是邯鄲縣尉。郡兵負責的是城門、城牆的戍衛,邯鄲縣尉負責的是縣中的治安。行刺荀貞的這些刺客都不是本縣人,一二十個人,這麼多人是怎麼混進縣裏來的?混進來之後又是怎麼躲過了縣尉屬吏的巡查的?他們又是怎麼買下那個酒肆的?郡兵也好,邯鄲縣尉也好,誰也難逃其責。
孔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荀貞初來上任,中尉雖掌武職,備盜賊,但要是沒有好的理由,卻也不好無緣無故地亂插手、亂攬權。此前一直是由郡兵戍衛縣城的,他總不能無緣無故地調自家帶來的部眾接管,他固然有這個權力,可他如果這麼做了,底下人會不服氣。趙國現存之郡兵良莠不齊,其中多有豪強、士族家的子弟或奴客為軍官,沒有充足的理由,他也不好下手整編統合。邯鄲是郡治之所在地,同時也是一個獨立的縣,縣中的治安當然是由邯鄲縣的左、右兩部縣尉負責,他作為國中尉,更不能無緣無故地插手下邊縣裏
12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