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
荀貞率兵方過巨鹿任縣,還沒到大陸澤,前方傳來了一道州府急報。
「楊氏縣失陷,張牛角進兵癭陶。褚飛燕率步騎萬餘入巨鹿,與張牛角合兵。」
這是急報的前半截,後半截是王芬的命令。
他命令荀貞火速馳援癭陶,進擊張牛角、褚飛燕。
「這是亂命啊!中尉,斷然不能遵奉。」
說話的徐福。為了鍛煉徐福、許季的軍事能力,荀貞這次出征把他倆也帶上了。
對王芬的這道命令,宣康也強烈反對,他說道:「我部只有三千步騎,只打張牛角的話還可以,但如今褚飛燕已與張牛角會合,賊兵遠多於我,這仗怎麼打?方伯這是讓咱們去送死啊!……,中尉,在給方伯的上書中,你不是說了麼?如果褚飛燕與張牛角合兵,則上策是咱們先分兵北上常山,以此調褚飛燕回師,然後再擊張牛角,方伯在回文里不也同意了中尉的此策麼?卻為何又變卦了?怎麼又令我部進擊張牛角、褚飛燕的聯軍?」
戲志才留在了邯鄲,軍中的首席謀士現在是荀攸。
荀貞蹙眉詢問荀攸:「公達,你怎麼看?」
「方伯怕是慌了神了。」
高邑、楊氏、癭陶三個縣在地理上成鼎足之勢,楊氏在高邑的東北邊,癭陶在高邑的東南邊,三縣彼此相隔均是二三十里。楊氏一丟,就等於是三個鼎足斷了一個,癭陶如果再丟,那麼高邑就難保了。如只有張牛角一部,高邑和癭陶或許還可以彼此聲援,支撐一段時間,可是現在多了一個褚飛燕,癭陶和高邑已難支撐,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身的安全受到威脅,王芬自保尚且不及,又哪裏還顧得上荀貞此前的上書和荀貞部的安危?
荀貞心道:「褚飛燕、張牛角初起時,王芬坐守高邑,不肯棄城走,我還以為他是個有膽識的人,卻沒料到……。」沒料到王芬不僅相信方術,而且事到臨頭出昏招。
他說道:「慌了神也好,沒慌神也好,軍令在此,該如何應對?」
張牛角、褚飛燕這一合兵,他們的兵力已達到至少三萬餘人,荀貞部只有三千步騎,如果冒然進擊,後果堪憂。荀貞是不想接受王芬這道軍令的,可不接受也不行,不接受就是違令。
兩難的選擇。
荀攸說道:「方伯的軍令不能不從。我部可先進軍至癭陶城外,與賊壘隔河相對,如此,一來可以呼應癭陶城內的守軍,以觀賊勢,待機而動,二來也可使賊兵不敢改擊高邑。」
癭陶城南有條河叫泜水,離癭陶最近處只有十來里地。荀攸說的「與賊壘隔河相對」指的就是在泜水南岸築營。王芬之所以出此「亂命」,十有八九是因為擔憂褚飛燕、張牛角進攻高邑,既然如此,那就看住張牛角、褚飛燕,不讓他倆進攻高邑。
荀貞點頭說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在任縣休整了一夜,次日上午,全軍開拔,繼續北上。
前行十餘里,渡過渚水,繞過大陸澤,復行七八里,在距離泜水還有十幾里地的時候,天已近暮,荀貞令全軍停下,一面就地築營,一面遣斥候潛赴癭陶城外打探戰情。
當天晚上,三更時分,斥候絡繹歸來。
綜合他們得來的情報,褚飛燕、張牛角兩部合兵以後,褚飛燕奉張牛角為帥,甘居副手,他二人目前沒有改擊高邑的意圖,正在日夜不息地猛攻癭陶,並且他兩人應是已知荀貞帶部將到,在汥水北岸佈置了數千人馬,防止荀貞渡河。
「賊兵共有多少?」
「繞城連營,內外三重,旗幟如林,火光燎天,人聲馬鳴十里外可清晰聽聞,少說三萬人。」
「除在泜水北岸佈置了人馬外,在別的地方還佈置有人馬麼?」
「在癭陶與高邑間,亦佈置了數千人馬,觀其旗號,是由一個叫楊鳳的賊渠帥統帶的。」
「楊鳳?……叔敬,你可聽說過此人?」
叔敬是岑竦的字。岑竦恭謹地起身,搖了搖頭,躬身答道:「下吏不曾聽聞。」
「老遷,你可知此人?」
蔡遷就是黃髯,他是黃巾餘部,又在黑山里當了
97 出身未捷身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