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改嫁了六次,最後才嫁給了像陳平這樣的好男兒大丈夫麼?」
荀貞笑道:「不意你竟還知道陳丞相!」當時禮教未嚴,寡婦再嫁實屬尋常,他也懶得給他糾正陳平的老婆不是寡婦再嫁,只順着話說道,「……,寡婦自可改嫁,但你夜晚敲門,不覺得不合適麼?要是被裏中鄰居、住戶知道,王家妻子該如何見人?」
武貴冷笑,說道:「小人敲了王家的門,你怕對王家婦的影響不好。荀君,小人俺也沒犯法呀,你來敲我的門,就不怕對俺的影響不好?」
程偃怒極:「老婢養的!」
武貴揚起脖子,說道:「罵人算本事麼?瞧不慣、看不起,你有能耐來砍了俺呀?」
程偃試圖把手臂從陳褒的手中掙脫出來,陳褒拉住不放。荀貞嘆了口氣,說道:「你我好好說話,你何必叫嚷?既往不咎,過去的就算了。我且問你,你以後能做到不去打擾王家麼?」
方才程偃大力敲門的時候已經驚動了鄰舍。武貴叫嚷的聲音更大,遠近宅院中有不少人陸陸續續地出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兒,小聲說着話,觀望這邊情形。
武貴這類人,人越多,他越來勁,從荀貞身邊衝過,勾下腰,往程偃的腰邊去蹭,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叫道:「休欺俺黔首百姓,豈不聞小兒歌謠『吏不必可畏,小民從來不可輕』!今日俺一個小民,明日焉知不又是一個陳平?……,抽你的刀來!往這兒砍,往這兒砍!」
荀貞啞然:「這廝倒理想遠大,想做一個盜嫂的陳平!」他早了解到當世風尚好大言,人皆有「丈夫之志」,武貴雖只無賴兒一個,但有此「壯志」卻也並不可笑。
程偃氣紅了臉,抬腳便踹,卻又被陳褒拽開。
陳褒一直在觀察荀貞的面色,這會兒見他轉過身,看着撒潑似的武貴嘆了口氣,心中想道:「不知荀君打的什麼主意?武貴雖做的不對,可也確實沒違反法紀,他如執意堅持不肯認錯,至多打他一頓,但像他這樣的無狀兒,越是打他,越適得其反。王家母女兩人,可擋不住他去鬧事。……,荀君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準備怎麼收拾武貴?」
荀貞提高聲音,壓住武貴的叫嚷,問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以後能不去打擾王家麼?」
武貴哪裏肯應?撞破天似的叫道:「要麼你殺了小人,要麼就別……。」
荀貞道理講過、人情講過,仁至義盡,沒工夫再和他交纏,不等他說完,邁步就走,經過陳褒身邊時,說道:「將他帶去亭舍,關入犴獄。」
武貴的叫喊戛然而止,呆了一呆,質問道:「俺犯了什麼法?你要將俺關入犴獄?亭長,你可別以為小人不懂律法!你這麼做,當心俺去官寺擊鼓喊冤。」
荀貞停下腳步,轉回身,看着他,問道:「你認得許仲麼?」
武貴正嚷嚷,下意識地答道:「誰不認得?」
「你既認得許仲,我帶你去亭里問一問,不行麼?」
武貴目瞪口呆。程偃和陳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一個哈哈大笑,一個嘴角輕笑。
程偃接過繩子,陳褒拿住武貴的左臂,腳往下掃,輕輕巧巧將之摔倒。武貴試圖掙扎,程偃力大,稍微一按,他就哎唷痛叫,沒費什麼勁兒就把他給綁上了。
圍觀的里中諸人再看荀貞時,多了幾分畏懼、幾分尊重。尊重,是因為他們不喜歡武貴;畏懼,是因為荀貞看似和氣,卻翻臉無情,出手如此狠辣。
和縣衙通緝的要犯許仲牽涉到一塊兒,誰都能猜得出來,武貴這次鐵定要脫層皮了。
荀貞注意到了里中諸人的眼神,面上從容,心中想道:「自來亭中,我就琢磨該如何立威。本想在許仲案上下手,卻不料在武貴身上實現。也算歪打正着。」
武貴不複方才的滾刀肉作態,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嚇得嘴唇都在發抖,顫聲叫道:「荀君!荀君!小人知錯了,再不敢了。你就把小人放了吧。許仲的下落,小人怎會知道呢?」
程偃扯着他,呲牙笑道:「你現在當然嘴硬,說不知道。等到了亭里,試試乃翁的手段,也許你就能想起來了。」
武貴哀聲求饒:「程翁、程翁,你就是小人的阿翁
18 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