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董騎不如關羽馬快,很快被關羽追上,離得遠,荀貞看不清楚細節,只見關羽的坐騎剛剛超過那個董騎的馬尾,關羽好像是一俯身,緊接着便遙聞一聲馬嘶,那董騎的坐騎轟然倒地,那董騎頓被摔落地上。旋即,關羽馬到其邊,又一俯身,把他夾起,兜馬轉回,從容奔向張飛、劉備。那餘下的數十董騎眼見同袍被抓,卻俱皆落魄,無一人敢來救之,自管逃散。
荀貞陣前看到這一幕的將士無不歡呼喝彩,左、右兩陣也幾乎同時傳出了歡呼之聲。
立在荀貞邊兒上的程嘉驚道:「雲長剛才是拽着馬尾,把那董兵的坐騎給拽倒了麼?」
儘管沒有看清楚,可樓上觀戰的諸人卻都猜得出來,定是如程嘉所說。
荀攸贊道:「力勒奔馬,雲長真虎士也。」
荀貞等人下瞭望樓,回到將旗下,等了會兒,劉備、關羽、張飛回到了陣中,過來復命。
劉備伏拜在地,說道:「備等到了董軍營外,百般挑戰,最終卻只引出了數十董騎,非但未能將其大隊引出,不能完成君侯的將令,還又把從備、羽前去挑戰的兵卒折損了,請處責罰。」
荀貞把他扶起,上下觀之,見他除了額頭冒汗,身上並無半點傷損,說道:「我本叫卿帶三百精卒過去挑戰,卿卻只帶了七八兵卒過去,幸得卿無事,要不然,我悔之莫及也。」頓了頓,又笑道,「卿不遵我軍令,雖為吾弟,我本亦該責之,然雲長於兩軍陣前,單騎逐敵,擒敵勇士,大壯我軍士氣,功勞不小,堪可功過相抵。這責罰,便且繞過你罷。」
劉備拜謝。
荀貞又將他扶起,再又去到關羽、張飛前頭,把他兩人也扶了起來,看向關羽臉上,見他面不紅、氣不喘,雖是剛經過一場頗為危險和激烈的戰鬥,卻是神色如常,不覺嘆道:「雲長非只有虎力,更有虎膽,真一身是膽。」踢了踢被丟在關羽腳邊的那個董騎,說道,「汝可知擒你者何人也?吾帳下虎臣關雲長是也。」
關羽說道:「未能完成君侯將令,雖是擒了此賊,不過一無名鼠輩,不值一提。」
張飛問道:「君侯,此賊該如何處置?殺了麼?」
荀貞說道:「雲長說得好啊,不過是一無名鼠輩,值不得殺,解開他。」
在場的都是猛將,一個小小董騎翻不出什麼浪,張飛當即從令,把捆在那董騎身上的繩子解開,揪着他的脖子,讓他站起,又一腳提到他的膝彎,迫其跪下。
荀貞負手而立,居高臨下,蔑視地瞧着他,對他說道:「我不殺你,放你回去,你且為我給你家校尉帶個話,就對他說:不但你,便是你家校尉在我眼中也不過是一無名鼠子,當年我與董卓共討黃巾時,你家校尉算個什麼東西?今也敢攔我的進路?如果識相,早些投降,我或尚可免他一死,如不肯降,就等着如數日前的那千許董騎一樣,被我帳下的虎士們把他的首級當做一場功勞罷。」吩咐左右,「割了他的鼻子,削了他的耳朵,扒了他的甲衣,放他走。」
割鼻、削耳,這是慣常用來羞辱敵人的辦法,扒去衣服,更是對有血性之人的極大侮辱。
左右的親兵得令,按住這個董騎,先是盡數扒掉了他的甲衣,接着手腳麻利地砍掉了他的鼻子和雙耳,也不給他包紮,就怎麼拖着他出了陣外,驅其離去。
荀貞經歷過的戰鬥不少,在之前的歷次戰鬥中,他很少用此類辱人的辦法,劉備問他道:「君侯割其鼻、削其耳,又扒其甲衣,縱之歸營,命傳話給董軍校尉何機,……君侯是欲用激將之計麼?」
荀貞笑道:「我與董卓當年討黃巾,巨鹿戰時,我為頭功,何機在董卓帳下,豈會不知我的威名?之所以前番遣千騎來試探我,只不過是欺我新卒多,以為我軍戰力不高而已,而今他那千許騎兵被我一網打盡,他定已喪膽,不復存輕視之心,故而膽怯不敢戰,卿與雲長只帶了七八人去挑戰,他也不敢派太多人馬出來,只派了數十騎而已,我就再是激他,怕也無用。我料他現必正是在等伊闕、廣成關中的胡軫援兵,希待援兵到來後再內外夾擊,以與我戰。」
「他既已喪膽,不敢與君侯戰,君侯為何又反更示強辱之?這不是會更讓他不敢出來麼?」
「且待今晚,卿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