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十分見不得軍紀散漫,乃至擾民的部隊。
陳宮建議說道:「不須遣步騎過去,使一司馬,往去宣將軍意即可。」
州兵雖不歸曹操管,可曹操是東郡太守,怎麼說也是秩二千石的大吏,他的部隊又正在路上行軍,那些在遠處鄉里中的州兵想來定是不敢違背他的命令的。
曹操怒氣稍歇,想了一想,覺得魏種說得也沒錯,將帥不和是兵家大忌,確是不好在用兵的當下與劉岱發生衝突,說道:「好,就按公台說的辦。」令道,「叫樓司馬去。」
樓司馬名異,是曹操的心腹親信。
曹操從田間回到路上,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在道邊等樓異辦完此事回來,召之詢問,確認過那些州兵已經離開了遠處的鄉里後,這才重新上馬,與陳宮等繼續隨軍前進。
路上,曹操余怒未消,對陳宮等說道:「不意州兵紀律鬆弛至是!黃巾本已勢大,軍紀如再不嚴,吾等何以與戰?敗必定矣!待見到州伯,我當上言,請他整頓軍紀。」
陳宮等都贊同,陳宮說道:「正該如此。」
當日傍晚,曹操部到達了劉岱的營外。
劉岱的營地只夠他自己的部曲駐紮,曹操命夏侯淵等於附近選擇合適的築營地點,自與陳宮等入劉岱營,拜謁劉岱。
聞聽曹操到來,劉岱頗喜,親迎出帳,握住曹操的手,笑道:「孟德!我望君來如盼雲霓。」
劉岱和曹操是老交情了,這句話帶着點玩笑的成分。
曹操當即回敬過去,笑道:「『上善若水』,公之德名,早已肆意如汪洋,何需雲霓?」
劉岱哈哈大笑,拍了拍曹操的胳臂,說道:「孟德,你這張嘴啊,還是不饒人。」
曹操出身宦官家族,主要是憑藉他的祖父曹騰為宦官集團的重要人物,其族人才得以混跡高層,究其根本,並無門第的依託,無甚豐厚的底蘊,與汝南袁氏這樣的顯赫士族相比,曹家實為寒門。寒門本就已經「輕佻」,通常來說,又士大夫宗經義,而閹宦尚文辭,士大夫貴仁孝,而閹宦則重智術,宦官家族的這種傳統又進一步地影響到了曹家的門風,使其不像袁氏等這些士族一樣有那麼多的規矩,很寬鬆,因是之故,曹操從小就任俠放蕩,及長,為郡縣長吏,仍是佻易無威重,今掌兵,治軍雖嚴,可在與人交往時,依然不治威儀,舊風不改。
曹操也是大笑。
兩人攜手入帳。
到得帳中,分別落座。
曹操收起笑容,正色對劉岱說道:「操有一疑,想問於明公。」
「何疑?請講。」
「敢問明公:此次討擊兗北黃巾,明公是想敗,還是想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