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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接過信,便在營外打開閱覽。
如果說「趁袁紹與公孫瓚相爭之際北入平原」,在這之前還只是一個不算十分成熟的想法,看過了鮑信的此信,曹操下定了決心,心道:「貞之以追魯國黃巾為名,西入任城,這明顯也是想要借本初與公孫伯珪相爭的機會『開疆拓土』。時不我待,我不可再遷延拖宕了。」
曹操和荀貞有交情不假,而且較之鮑信與荀貞的交情,他與荀貞的交情更佳,可交情歸交情,與鮑信一樣,曹操還有他的政治抱負。
要說交情,曹操和袁紹的交情更好,他倆年少時就相識,討董起兵以來,曹操依附袁紹,得到了不少幫助,當然,他對袁紹也很有用,袁紹視他為「鷹犬」,可又怎樣?當發現袁紹與他的政治理念不合,身為聯軍盟主,卻「因權專利」,恐將會成為又一個董卓後,儘管迫於形勢,他不能馬上與之決裂,可於暗中,卻不也已與鮑信定下了「規大河之南」的自立之策?現如今,且又存了欲趁袁紹、公孫瓚將起州戰的機會北上平原、擴展實力之念。
張邈和袁紹的交情也很好,昔在洛陽時,張邈與袁紹乃是「奔走之友」,在救援黨人、對抗宦官這方面,他兩人志氣相投,然在討董之後,兩人亦因政治理念漸不和之故,遂漸行漸遠。
一方面,張邈看不慣袁紹成為盟主後的驕矜之態,經常直言相責,一方面,袁紹深忌張邈在聯軍和兗州士人中的名望,並因韓馥、王匡等之先後投奔張邈而心生恚恨。
張邈是黨人中的「八廚」之一,成名很早,少時就以俠聞,振窮救急,援助黨人,為此不惜傾家蕩產,「士多歸之」,他的家鄉在東平,乃是兗州土著,故而,他在聯軍和兗州士人中的聲望都很高,所以,「故冀州牧」韓馥在被袁紹逼得沒辦法之後就改投了張邈,而「故河內太守」王匡,本是一門心思給袁紹賣命的,甚而不惜奉袁紹之令殺掉了與張邈齊名的「八廚」之一、同時也是他妹夫的胡毋班,可在小平津一戰,他的部隊被董軍所敗,幾全軍覆沒之後,袁紹卻沒能給他實質上的幫助,遂在回泰山募兵數千之後,他便去了陳留,欲與張邈合。
甚而不止那些「背離袁紹」的人,便是曹操,討董起兵之初,他也是在陳留的。
當年討董的聯軍共有三個「總部」,一個是袁紹在河內,一個是荀貞、孫堅在潁川,一個便是兗州州郡的那些諸侯們合兵在陳留酸棗。簡而言之,可以這麼說:在當年討董聯軍的內部以及現今兗州士人的眼中,張邈都是袁紹之外的另一個「政治號召」,畢竟,袁紹「因權專利」、或將另成一個董卓,這一點,不止鮑信、曹操,很多人都看出來了。
因此之故,乃至於去年,袁紹叫時在河內的曹操帶兵去攻殺張邈,雖為曹操所拒,但張邈和袁紹現下的關係如何由此即可知之了,——在遠有董卓、近有公孫瓚的壓力下,兩人雖尚保留着「盟友」的關係,而事實上的近乎決裂已是盡為明眼人所知了。
當然,說到曹操拒絕攻殺張邈一事,這倒不是說曹操和張邈的關係有多好,他兩人其實也早已是因政治理念不同之故而「貌合神離」了,要不然,曹操也不會在於丹陽募兵之後,棄張邈而從袁紹。
總而言之,在政治理念、抱負野心的面前,昔日的交情就算再好,實也是不值一提。
所以,在知道荀貞進兵任城,似有染指兗州之意後,曹操立即就覺得「時不我待」。
他沉吟片刻,吩咐隨從的文吏道:「取紙筆來。」
待紙筆奉上,他倚馬揮毫,給鮑信回信,寫道:「未知劉兗州許君州兵幾許?如不足,今東郡稍安,我可借兵與君,與君共芟夷濟北黃巾。」
在回信的內容中,他隻字不提荀貞入兗之事,也沒提進兵平原之謀,而只說了有意和鮑信聯兵進擊濟北黃巾的打算,以鮑信之聰明,料來應可從中領悟他的意圖。
回信寫就,曹操用印泥封好,遞給送鮑信之信來的那個領頭的郡吏,令道:「汝等即刻返回郡府,把此信交給鮑君的信使,使之帶還。」
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