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是誰?」
「百姓是誰?」
「老弱婦孺算不算百姓?」
「當然算!」
「那麼徐福,你是不是『孺』?」
徐福沒想到荀貞會有這一問,愣住了:「這,……。」
「男兒丈夫殺賊是為了能使老弱婦孺不受兵災,而你就是『孺』。你既是『孺』,又怎麼做男兒丈夫呢?」
徐福張口結舌,面紅耳赤,無言以對。荀貞笑道:「你且歸家去,把我此問想清楚了再來找我!」策馬繞過徐福欲行,又停下來,拿馬鞭在徐福的頭上點了兩點,笑道:「你這個孺子,年齡不大,心思不少!今日將軍凱旋,你不去城外找我,反在兵曹掾舍外等我。你就怎知我今天會回舍?我要是不回,你怎麼辦?」徐福昂首答道:「君若不回,我就明天再來!一日不見君,我就一日不罷休。」
「嘿嘿,倒是個有志氣的孺子。你就別不罷休了!先把我的問題想通了,再來見我。」荀貞策馬從徐福身邊馳過,辛璦、左伯侯等人隨其後,原中卿亦跳上馬催馬行,經過徐福時,他沖徐福扮了個鬼臉,嘲笑說道:「荀君問你一個問題你就答不出,還想從軍殺賊?哈哈。」
徐福氣惱惱地看着原中卿催馬疾行過,張嘴欲罵,吃了一嘴馬蹄帶出的塵土。
荀貞等人騎馬轉過街角。
灰塵散去,他灰頭土臉地背着長劍立在街邊,看着荀貞等離去的方向,握住拳頭,揮了一揮,像是對荀貞說,又像是給自己鼓氣,大聲道:「君之問,我必能想出答案!等我想出了答案,君為貴人,可不能言而失信!」過往的行人看他這奇怪的舉止,側目而過。
……
到了兵曹掾舍門外,荀貞對辛璦說道:「玉郎,你從我擊賊,離家多日,汝父汝母定然掛念,今日凱旋,你回家去。見到汝父母,替我問個好。」辛璦的的母親是荀家女,是荀衢之妹,荀攸之姑,荀貞的族姐。按輩分,辛璦該叫荀貞一聲「族舅父」,不過因他倆年紀相當,辛璦卻是從沒這麼叫過,一直都是叫「荀君」。辛璦應了聲是,帶着自家的從騎告辭離去。
荀貞又對戲志才說道:「志才,你也快點回家去!剛咱們進城時,我在城外迎咱們的百姓中看到了嫂嫂,她這會兒肯定在家等得急了!」
戲志才與他的妻子感情極好,分別這麼多天,他也很想念其妻,辭別荀貞前,他對荀貞說道:「貞之,府君給了你幾天假,這幾天你就在舍中好好養傷。兵曹那邊你不必顧念,有我和君卿在呢。」許仲今兒個沒有進城,和荀攸、荀成、江禽等在城外指揮兵卒紮營。
荀貞頷首,說道:「好。」
等辛璦、戲志才先後離去,原中卿上前敲門,舍內有郡朝分派下來的蒼頭、奴婢。聽到敲門聲,蒼頭出來開門,見是荀貞歸來,忙拜倒相迎。荀貞叫他起來,下馬,把韁繩交給原中卿,跨入門內。蒼天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拍打塵土,追上荀貞,說道:「荀掾,君妻來了。」
「吾妻來了?在哪裏?」
「在後院。」
戲志才想念他的妻子,荀貞也想陳芷。他和陳芷是新婚夫妻,成婚不到半年,他就被文太守召來陽翟抗擊黃巾,倏忽轉眼已是一兩個月過去了,戎馬征戰中,他沒少想過他的這個嬌妻,聽到她來了,忙去後院。
入到後院,正屋裏出來一個小婦人,容顏清麗,兩頰紅暈,見到荀貞,眼露喜悅,隨即看到了荀貞臂上的傷布,又露驚容,但不管是喜悅還是驚憂,她都克制住了,沒有立即上前,而是斂起袖子,盈盈下拜,說道:「『魴魚赬尾,王室如燬』。夫君征戰勞苦,今喜凱旋,賤妾恭迎。」
陳芷是去年八月和荀貞結的婚,時年十六,經過新婚的滋潤,臉上漸褪去了少女的稚嫩,有了些婦人的容光,然而畢竟還是年少,如今挽着婦人的髮髻,穿着婦人的衣裙,莊重行禮,落入荀貞眼中既覺好笑又覺感動。
「魴魚赬尾,王室如燬」出自《詩經?汝墳》。《汝墳》寫的是妻子喜其遠征的丈夫歸來的歡樂心情,此八字之意為:魴魚有着赤色的尾巴,就像王室被火燒了一樣,意指國家有難,後邊還有兩句:「雖則如燬,父母孔邇」,「孔」意為「很」,「邇」意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