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商量此事。
動身前,曹操先與高幹見了個面,告訴了高幹,自己要去鄴縣謁見袁紹,至於去見袁紹是為何目的,沒有對高幹說;然後便就由曹純、郝昭等引率騎兵一部扈從,出城奔赴鄴縣。
……
曹操那廂出太原城未久,西南數百里外,長安城南,郭汜營中。
今天是郭汜把楊彪等公卿扣留在營中的第二天。
就在上午,郭汜遣兵攻了李傕營一陣,仍是無功而退。
郭汜便於下午以宴饗群臣為名,把楊彪等人召集起來。楊彪諸人在帳中等候了半個多時辰,案上的菜餚都放得涼了,才見郭汜邁着大步,從外頭虎虎生風地進來。
入到帳內,郭汜稍止腳步,向起身向他行禮的楊彪、張喜略還了半禮,而對其餘光祿勛劉淵、衛尉士孫瑞等的行禮則是置之不理。
要說郭汜這是無禮,倒算冤枉了他,因為郭汜、李傕而下都位比三公,也就是說,群臣中,現只有楊彪、趙溫、張喜三人才能與他分庭抗禮,劉淵等在他面前,還真是得屈居下僚。
郭汜入到主位坐下,端起案上酒杯,喝了一口,重重放下,顧盼楊彪、張喜等人,說道:「李傕絲毫無有人臣之態,驕恣妄為,不但把天子劫持到他的營中囚禁,而且還縱兵放火,焚燒宮城,長安城中的宮殿、官府、民居悉數被李傕的亂兵燒了個一乾二淨!自有國朝以來,未嘗見過這等的悖逆之賊!諸公皆我朝廷之柱石,國家之倚仗,難道對此,諸公要一言不發麼?」
這通話說的是慷慨激昂,正義凜然。
楊彪等人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俱坐在席上默不作聲。
郭汜點名楊彪,說道:「楊公!你是太尉,你要說話,不能這麼任由李傕猖獗下去。楊公,難道你就不擔心天子的安全麼?難道你就任由天子被李傕劫持麼?」
楊彪勉強問道:「將軍何意?」
郭汜說道:「楊公,我意為救天子脫離賊穴,楊公宜當與在座諸公,聯名書檄,傳示海內,號召我漢家豪傑、義士,與我共擊亂臣賊子李傕!」
之前李傕要求劉協下旨討擊郭汜,現在郭汜又要求楊彪等人聯名傳檄天下,討擊李傕。李傕的要求不能答應,郭汜的要求更不能答應。天子現下就在李傕手中,楊彪等人怎敢去行此事?
楊彪默然不語。
郭汜又問張喜等人,張喜等人也不作聲。
郭汜逼問再三,不得諸人答覆,怒色滿面,又逼問楊彪,說道:「楊公!你怎麼不說話?你怎麼想的,給我句痛快話!」
楊彪說了一句什麼,郭汜沒有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楊彪提高了聲音,說道:「將軍,老夫有一話想問將軍。」
郭汜說道:「你問!」
楊彪說道:「將軍與車騎相鬥,一人劫天子,一人質公卿,可行乎?」
等了半天,等來這麼句當面指責的話,郭汜怒不可抑,直起腰杆,面容猙獰,盯視楊彪,說道:「你是在責斥我麼?」
楊彪說道:「老夫所言,據實相問而已,是不是責斥,老夫不知。」
郭汜大怒,提名道姓,喝道:「楊彪,你不怕我殺了你麼?」說着,抽出腰中佩刀來。
此時此刻,楊彪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唯一所想的,是不能折辱了他弘農楊氏的族名,是不能使他留下被世人嘲笑的名聲。他凜然不懼,氣色如常,目視郭汜,好像壓根沒有看到他手中的利刃一般,徐徐說道:「卿尚不奉國家,吾豈求生邪?」
郭汜霍然起身,邁步下到堂上,至楊彪身前,舉起手中刀,就要往下劈砍,竟是欲手刃楊彪!
帳中群臣見之,盡皆色變,有那驚駭至極的,不覺傾身,把那案几上的酒菜都帶倒在地。
就在這時,一人急聲說道:「將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