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仇雲飛赤裸裸的指證,賈寶玉這才從毀三觀的噩夢中驚醒,下意識的從椅子上起身,脫口質問道:「雲飛兄這番推斷,可有什麼證據!」
「自然是有證據的。」
仇雲飛將周曦那塊玉捏在指間,口中解說道:「按照這玉上的文字所示,這應該自小便佩戴在身邊的東西。」
說着,他指尖捻動,將那玉的側面展示給賈寶玉,又繼續道:「而從這重新打磨過的痕跡來看,它原本也的確被做成了隨身佩戴的飾物。」
「既然是攜帶在身邊的飾物,又為何要將其拆散,然後小心藏匿起來呢?」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周曦已經發現了這塊玉隱藏的秘密,甚至很有可能憑此找到了自己的生父!」
「但周曦的生父卻不肯、或者不敢與他相認,因此周曦失望之下,才將這信物藏匿了起來。」
又是一番大致能自圓其說的推斷。
在刑名司歷練才短短半年有餘,就能有這等表現,看來這仇雲飛還真有點搞刑偵的天賦。
眼見賈寶玉又被他說的亂了方寸,孫紹宗溫言寬慰道:「他這不過是推斷罷了,未必就是真的——再者說,真要依照他的推斷,蒙面人是你們府上所遣,又怎麼會胡亂射殺了那周曦?」
「孫二個所言甚是……」
「對了!」
賈寶玉精神大振,正準備附和孫紹宗的話,仇雲飛卻忽然怪叫了一聲,連珠炮似的追問道:「府上老公爺是什麼時候過世的?我記得是二十年多年前吧?可是建平二十二年到二十五年之間?!」
「你怎麼……」
賈寶玉脫口衝出三個字,忽又面色大變,顫聲反問道:「那周曦如今多大年紀?」
卻是他說到一半,也忽然領悟了仇雲飛的意思——父母喪期與女子私通,乃至令對方懷上身孕,可是忤逆不孝的大罪!
這也正好可以解釋,賈政為何不敢納那女子為妾,而那蒙面人又為何射殺了周曦,然後服毒自盡!
這一切都是為了保住賈政、乃至保住賈府的富貴與名聲!
可不管目的如何,說到底,那蒙面人也是親手殺了賈政的兒子,以死謝罪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賈寶玉心中正轉着各種可怕的念頭,就聽仇雲飛又道:「周曦是建平二十五年二月生人,因他小時候街坊鄰居都見過,向來這生辰即便有假,前後也不會差了太多。」
聽了這話,賈寶玉臉上的惶恐,便再也遮掩攔不住了,瑟瑟的往後退着,腿撞在椅子上尚且不自知,口中喃喃低語着,卻沒人能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這番轉變,自是因為他祖父賈代善正是死於建平二十三年的夏天,這也就意味着,如果那周曦真是賈政的私生子,就必然是喪期行淫所致!
這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且慢!」
偏就在此時,孫紹宗忽然搖頭道:「這番推斷怕是不能成立。」
「不能成立?」
仇雲飛活這麼大,頭一回靠智商碾壓別人,尤其還碾壓了一直被自己仰視的孫紹宗,可說是正處在人生巔峰的興奮中,驟然聽了這話,便如同當頭挨了一棒似得。
懵頭漲腦之餘,忍不住憤然反問道:「我這番推論合情合理,怎麼就不能成立了?」
孫紹宗橫了他一眼,又向賈寶玉淡淡的問了句:「令尊墳塋在何處?」
「在金陵……」
賈寶玉脫口道出『金陵』二字,忽然一掃頹態,激動的跳腳道:「對啊,那時候我父親是在金陵守孝,中途未曾返回過京中,又怎麼會是那周曦的生父?!」
這下頓時輪到仇雲飛傻眼了,好不容易搞出這麼一套推斷,誰知不過轉眼的功夫,就被決定性的證據給推翻了!
他不甘的張了張嘴,卻終究沒了反駁的餘地,最後只好頹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看他這番垂頭喪氣的模樣,孫紹宗不由笑道:「這有什麼好泄氣的?即便是我在證據不足的時候,也難免會出現錯判——你能有做出這番推論,已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
聽孫紹宗誇了幾句,仇雲飛稍稍緩解了心頭的悶氣,卻聽孫紹宗畫風一轉,呵斥道:「不過這些話,你又怎好在寶兄
第548章異想天開的腦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