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淨、空無、靈透,自信、自然、自唱。
無勝負,不生死,猶如舞者謝幕,歌者落弦,只給自己欣賞。
美麗的感覺自此而生,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斧,伴隨神通絢麗,摧破法寶精華,耳邊半聲慘叫,眼前血色迷離。
周圍,惡鬼如雲尖嘯狂攻,陣陣劇痛鑽心透腦,全力撲殺時來不及理會別處共計,殺死對手的同時已然遭到重創。好在此前有所準備,與邵家成一樣,此次背斧漢從頭頂武裝到腳底板,如此方能至今不死。
正前方,撲過來的身軀四分五裂,透過其身軀分開時的縫隙,背斧漢看到醒悟過來的浪浪仙子癲狂的眼,發瘋的手,與那張因羞恥憤怒而完全變了形狀的嘴。
「邵!林!啊!」
「呵呵,傻了吧?」
最最完美的一次表演,狂野狀漢還停留在那種空靈與純淨之中,不受幻聽影響。
「經過開始一輪突襲,對方不可能再給我們那種機會,強襲必然,受傷、甚至死亡在所難免。」
「不管戰鬥還是戰爭,本質就是交換。用儘量少的代價換來儘量多戰果,累加相合,勝勢終臨。」
「我們不怕兜圈子,對方拖不起,所以他們會主動給我們機會,一個決定勝負的機會。」
「當那個機會出現的時候,我們唯一、最大、最能拿出手的優勢在於:對方少算一個能打的人。」
「所以,我需要你們拉走、拖住其他人,讓我、陳睿兩人有機會以多打少、至少不能以少打多。」
「如此,才能一舉砍掉他們的頭!」
十三郎的話在耳邊迴響。背斧漢再次舉起斧頭,雄壯身軀筆挺如槍,試圖將此前從未有過的曼妙感覺演出來。
「破劫才能成劫。可是,誰規定破劫必須生境圓滿?」
「別人不談,我這一系潑風殺法,破劫就是破殺。就是超脫,就是融合一百零八殺,養出自我。」
「一零九,這是我的道,這就是我的劫!」
玄光再現,耀眼奪目,比適才精彩十倍;一斧之力,生生壓住周圍萬千星火,劈開那扇令無數修家抱憾終身的門。
......
......
「開始了嗎?」
漫步走在林蔭小道。程世雄臉上始終帶着微笑。轟鳴聲入耳,他抬起頭,遙望着不算太遠的遠方亮起的光華,唇角微曲。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每當這個時候,程世雄便會殺人。
殺意侵心,對修道而言有害;程世雄堅信這一點,因此他需要宣洩。需要用鮮血將那股邪火撲滅。
「不像是拖延啊。」
戰場光華那樣熾烈,內里包含的威勢、傳過來的法力波動、還有那種絕殺意志。每種跡象都在表述戰況激烈,還有人性暴露本質時的美艷無雙。
程世雄喜歡這種感覺。在他看來,平時看到、聽到、經歷、傳聞的事情多數是假的,是由芸芸眾生戴着厚厚面具演出的戲;因為此,每當有機會看到真實人性,他都會想方設法趕去欣賞。從不錯過。
今天不行。
今天他才是主角,需要自己主演一場人性大戲,逼出、欣賞那個折磨他很久的人、與他的心。
當然,還有他的命。
「我知道你已經到了,此刻正躲在某個地方。尋找最好的出手機會。」
「這麼多年過去,我是你的心魔,你是我的死結,想解脫,想破境,必須死掉一個才行。」
腳步徐徐,程世雄收回遠眺目光,同時將身體放鬆,一呼一吸平復心情。走動的時候,他的雙腳雙手均衡擺動,每一步之間分毫不差,仿佛用尺子量過。
一種奇特韻律隨之催生,慢慢引來周圍應和,山林,走獸,空氣,乃至大地都加入到其中,圍繞同個中心。
節奏生成,程世雄目光清明,神情寧靜,周圍一切越發清晰;上至頭頂星光璀璨,下及地底蟲鳴聲聲,遠及戰場轟鳴咆哮,近處樹影堆疊偏移,所有這一切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他的心,他的手。
唯一物例外:那些無處不再的星。
狂靈之地很討厭,星漏淵尤其麻煩,最最讓人厭憎的還是那些不知在此地沉寂多少年星
第一三七四章:我的計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