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天諭接下去說道:「四方聯盟固然重要,我等理當竭盡全力拖住獵妖使的步伐,然而站在老夫的角度,又不能考慮萬一抵擋不住,總不能寄望於臨時;所以老夫想,派出一支精銳從通道撤出,一來可充實迎接援軍的隊伍,二來也好留點種子,避免全軍覆滅的命運。」
「那些死士皆有遺願,無論如何,總要有人回去。」
天諭看着陸默,肅容沉聲說道:「待陣破的那天,你帶一隊人完成此事,進入通道後將其封死,不要再留下退路。」
陸默再吃一驚,說道:「那樣的話,到了時間之後怎麼辦?」
天諭微微一笑,說道:「你真的認為,我等守得過餘下時間?」
陸默心頭猛的一沉,神情頓時默然,眼神卻帶着猶疑,欲言又止。
天諭問:「可是在奇怪,為什麼會選擇你?」
陸默搖了搖頭,苦笑回答道:「長老若考慮的是與蕭十三郎的關係,牙木聖子遠勝與我。」
「你錯了,老夫選擇你,不是因為蕭十三郎,更不是什麼天意。」
天諭徐徐挺起胸膛,正容說道:「老夫說你死不得,的確是因為對天意有寄望;但以你為帶隊主將,是因為此前兩戰足以證明,你承載得起魔族榮耀。你要記住,離開此地之後,你就不僅僅再是魔族的一員,也不僅僅是血殺與魔宮聖子。」
「今後。無論面對的是誰,你就是魔族,魔族,就是你!」
「老夫的話,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
陸默沒有推辭也沒有說什麼謙遜的話,屈身跪倒在地。祈求般的聲音說道:「但屬下請求長老,莫要封死那條路。」
「不行!」
天諭長老斷然拒絕,說道:「假如心中有念,豈能真正赴義沙場;就算是老夫,也難以在有退路的情形的下決然,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不用再說。」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普通的儲物袋,隨手扔在地上說道:「人員已經需要交代的事情都已經備好,你拿着這些回去。將身體略作調理後,即日便出發。」
陸默跪在地上沉默了很久,終於狠狠叩頭,接過那個袋子後轉過身,走下山去。身後天諭長老望着陸默的背影步步遠去,神情漸有失望。
「道心堅恆,亦無懼生死,卻不能面對名利所驅;本以為此子已脫胎換骨。可惜,終究形於表面。」
「難成大器……難以造就啊!」
……
……
陣前之戰次日。獵妖使的遠程攻擊隊伍如期而至,數量足有六十三人。
六十幾人分成三個小隊,均配備一種形似凡間守衛城池所用的巨弩,也不知獵妖使用了什麼手段,射程幾近萬米!
單單是射程遠的話,魔修大可組織人員攔截。但讓人無奈的是,那些所謂的弩箭散射寬度達到近千米,一次射出十餘根,抵達陣法所在處轟然爆裂,威力幾相當於元嬰一擊。
從對方發射的頻率可以知道。獵妖使手裏的弩箭數量極為充裕,反過來講,即便是弩箭用完,他們手裏只要足夠的靈材,大可組織人手現制現用。弩箭並非什麼精煉法器,要的只是射出來能爆炸就行,一千多人的修士隊伍,有這種手藝的怎麼也能找出三五百人,足夠巨弩使用。
僅僅承受了第一波攻勢,天諭長老就不得不下令,魔修僅着人守護陣法中部,不停地施展神通對弩箭進行攔截;至於兩側,只能憑着陣法自身的力量硬挺,任憑別人狂轟亂炸,不管不顧了。
做這樣的決定實屬無奈,獵妖使明擺着要與魔修拼資源,選擇消耗法力修為還是陣法魔晶,魔修自己決定。
根本不用選,換成誰指揮,也不認為陣法比人更重要,眼看着覆滅的日子將要臨近,誰還會吝惜魔晶。另一個角度講,即便是有足夠的魔晶使用,在這樣持續不斷的攻擊下,陣法本身也難以支持得太久;畢竟這個所謂的天樊大陣只是倉促佈置,與那種守衛山門以及城池要塞所修建的永久性陣法不能同日而語,守得一天算一天,聊勝於無。
在領教過巨弩威力後,魔族群修紛紛失色,暗想假如雙方廝殺的時候對方用這樣的法器相輔助,我等該如何防範?
「沒那一說,這東西不分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