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帝三年,冬,天元朝的京都源城一片寧靜,深夜的街頭只有幾隻流浪在外的野狗聽到動靜偶爾會發出幾聲狗叫,睜開眼睛看一下周圍,然後趴在地上繼續睡覺。白天睡覺充足的貓兒精神的睜着眼睛,警惕的注意着周圍的動靜,看到老鼠出沒驟然弓起身子撲了過去,精準的咬住了老鼠。
「汪汪汪!」野狗被不遠處的響聲驚動,警惕的叫了起來,發現是野貓正在捕食,這才安靜下來。
「喵喵喵!」野貓吃飽了之後,優雅的舔着身上的毛,發出滿足的叫聲,動作輕盈的向着前方跑去,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之中。
「呱呱,呱呱……」休息在樹上的烏鴉突然驚叫出聲,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驚嚇,撲稜稜拍打着翅膀飛了起來。
「晦氣!」烏鴉的叫聲刺耳,嘩啦啦的一片飛過,頓時驚醒了源城門口守衛的人。
「醒醒了,快點醒醒,大家都給老子精神一點。」張老三迷迷濛蒙之中被刺耳的叫聲驚動,看着成群從城門口飛過的烏鴉,一臉晦氣的啐了一口,轉身衝着身邊的人叫道。
「天快亮了,一個個的都給老子站直了,警醒點。」張老三粗啞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醒着呢,張頭兒您就放心吧,兄弟們一個個都精神着呢。」一個身材比較瘦弱,身體靠在城牆上的人道。
「啊嗚……」城牆下哈欠聲接連響起,守衛了京都城門一夜的城衛們一個個搖晃着腦袋,努力讓自己的頭腦從昏沉中清醒過來。
張老三看着面前一個個呵欠連天的人,面色帶了幾分陰沉,抬眼看了一下隱隱泛着亮光的天際,臉色又緩和了幾分。
「這群烏鴉真他媽的晦氣。」隊伍里一個身材矮胖的人皺眉道。
「地方晦氣,就連鳥兒也都是一些晦氣的,我看咱們人在這裏待得時間久了,說不定也就變得晦氣起來。」瘦高個子的人道。
「瞎說什麼呢,你才晦氣呢。」隊伍里有人抱怨道。
「我說兄弟們,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幾天晚上有點不尋常啊,這烏鴉可不是第一次叫了……」說話之人神情帶着幾分慎重,耳中聽着遠去烏鴉的叫聲,眼中閃過恐懼。
「這地方死了這麼多人,有烏鴉叫很正常啊,我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說道這裏打了一個寒顫,其他人臉上紛紛閃過恐懼的神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眾人頓時都覺得冷了起來。
慘烈的叫聲,震天的哭泣聲,身子被無情撕裂的哀嚎聲,字字誅心的大喊聲……
「都給老子住嘴。」張老三突然呵斥一聲道,「這世道想要好好的活着,一個個都給老子管好自己的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給老子想明白,不要哪天稀里糊塗的命都沒有了。」聲音到了最後帶着幾分嚴厲,粗狂的臉上閃過一抹沉重。
「張頭兒說的對,兄弟們都明白你是為了大家好。」瘦高個的男人說着話用手做了一個閉嘴的姿勢,其他人也都跟着點頭。
「終於要天亮了,一會兒我請客,兄弟們一起去喝一杯。」瘦高個的男人見到在場的氣氛有些凝重,故意扯開臉笑嘻嘻的道。
「要請客就要喝劉大娘親手釀的酒,那我們兄弟一定都去啊。」矮胖的男人立刻道,說道劉大娘親手釀的酒的時候目光有些垂涎,其他人的嘴角不由得動了動。
瘦高個的眉頭皺了皺,這死胖子可真會挑,忍着心疼道:「行,就請兄弟們去喝劉大娘親自釀的酒。」劉大娘是京都城有名的釀酒大家,她家的酒水是祖傳的手藝,每天賣出的酒水有數,先到先得,酒水遠近聞名,好喝,但是非常的貴。
「嘿嘿,兄弟們今天有口福了。」眾人轟然笑道,張老三的臉色也好看了幾分,剛才的凝重氛圍似乎不曾存在過一樣,每個人都一臉的期待,期盼着天快點亮,兄弟們好一起去喝酒。
天邊啟明星逐漸暗淡下來,天際隱隱的亮光浮現。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瘦高個突然凝眉道。
眾人聽到瘦高個的話,一個個都豎起耳朵聽了起來,張老三目光望着黑暗的遠處,神情逐漸凝重起來,「是馬蹄聲,而且數量不少。」
京都的城門關閉之後,不到時間絕對不會開放,這是什麼人居然會這個時候趕來,聽聲音來人還不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