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煎熬中度過了兩天。在出發去縣裏前,安然主動找到了校長。
「校長伯伯……」安然推開校長室的門,徑直走到辦公桌前。
「什麼事?」校長頭也沒抬,兀自翻着書。
「您前些天答應我的事,您忘了嗎?」安然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我答應你什麼了?」校長中午合上手裏的書,抬眼看着安然。
「您……」安然一時間竟不知怎樣接話。
看出安然臉上的怒意,校長招招手,示意她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安然吶!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校長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遞到安然手裏,「這個結果,已經是我盡了最大的努力,才幫你爭取到的。」
「這是什麼?」安然沒有接那張紙。
「調令。」
「調令?」安然不明就以,「誰的?」
「你說呢?」校長看着安然的眼睛,「我知道這個結果你恐怕並不滿意,所以才沒通知你。既然你主動找來,這也算是給了你一個答覆!」
安然顫抖着雙手接過那張紙,仔仔細細地看了兩遍。
「所以,既沒有開除,也沒有降級……」安然的心沉到了谷底,「只是將他調到了別的學校?」
校長嘆息一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留着他繼續禍害別的學生嗎?」安然的聲音帶着哭腔。
「我在私底下找他談過了,也警告過他了,他跟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犯。拋開他的人品不談,他是一個好老師,每年都能評上優秀教師。」校長說,「他對當事女生鄭重地道了歉,也獲得了諒解。所以……」
「諒解?!」安然明知不禮貌,但她還是打斷了校長的話,「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諒解他的。你們一定是威脅她了,是不是?老師的前途重要,那個女生受到的傷害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嗎?憑什麼為了一個人渣,要犧牲一個……甚至更多個女孩子的人生?這不公平,也是不對的!」
「公平?」校長笑了笑,「傻丫頭!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絕對的公平。更何況,這種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校長伯伯!」安然似是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嘶吼起來,「您也是個父親,如果您的孩子遭遇到這種事,難道也要讓她妥協嗎?」
「我會好好的保護她,不讓她陷入這樣的危險當中。」校長淡淡地說,「安然吶!回去吧,好好準備明天的辯論賽,其他的事先放一放吧!」
「既然這樣,那我放棄這次的比賽。」果真,王蘭的猜測是對的,安然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警。
「胡鬧!」校長有些生氣了,「知道你這樣做意味着什麼嗎?你們代表的不只是你們自己,更是代表着我們學校!」
「可是,連學生們的安全都保證不了的學校,我並不想代表。」安然毫不退縮。
「混賬!」校長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安然的鼻子罵道,「你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若不是看在你的母親的份上,我早把你轟出去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了,你走吧!」
「那我只能遵從我的內心,退出比賽了。」
「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校長突然輕輕地搖搖頭,「你是不是打算報警?」
被校長看穿了心思,安然只好昂着頭,故作鎮定:「是。」
不成想,校長卻樂呵地笑了:「果真還是個孩子啊,太天真了。」
「您什麼意思?」
「你手裏的證據,還在嗎?」校長沒有回答安然的問題,反而笑着發問。
「當然!」
「這麼肯定?」校長依舊笑着,「你還是先回去確認一下吧。」
從校長的笑容里,安然嗅到一絲不安,她微微皺起了眉,心裏泛起了嘀咕:「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丫頭吶!」校長抬手拍了拍安然的肩膀,「相信你的校長伯伯吧!這個結果,已經是對那個女孩子最好的交代了。事實上,學校若是想要將此事壓下去,也是很容易的。但我不忍心,你知道的吧!你們都像是我的孩子一般。把他調走,至少是個安慰!」
「可是,」安然紅着眼,「他調到別的地方,繼續胡作非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