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與他結親,是好事還是壞事?」
伍被也不敢決斷。他想了想。「臣相信翁主的眼光。她既然同意梁嘯前來提親,必是看好梁嘯的。」
劉安苦笑一聲:「若說陵兒的聰慧,那自然無話可說。不過也要分是什麼事情。這兒女之情面前,英雄尚且氣短,何況是個女兒家?其他的事,我都信她,唯獨與梁嘯有關的事,我不能放心。」
伍被又道:「大王,話雖如此,可是梁嘯為淮南出力甚多。天子壓制他,正是淮南拉攏他的機會啊。當初翁主邀他入府,被他堅拒。如今被朝廷壓制,他轉而主動求親,不正說明了淮南比朝廷更有吸引力嗎?」
「可能是機會,也可能是危險。」劉安沉吟片刻。「天子北伐匈奴,大獲全勝,梁嘯本是有功之人。天子突然壓制他,會不會是準備對淮南不利,怕梁嘯掌兵礙手礙腳,這才先把他調開?這時候招攬梁嘯,會不會給朝廷藉口?」
伍被沒說話,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劉安居然有這樣的想法,大出他的意料。他不相信天子會對淮南用兵,就目前而言,淮南沒有任何能讓朝廷用兵的把柄。劉安這麼想,恐怕是因為他心裏有鬼。
心裏有想法,手上沒行動,這種書生氣十足的做派實在不像能做大事的人。
「那……大王是準備答應,還是準備不答應?」
「我想先冷他幾日,再作決定。」
梁嘯師徒在驛館住下,桓遠幾次投書求見淮南王都石沉大海。淮南王既不拒絕,也不答應,根本連面都沒有露。太子劉遷也沒了蹤影,整個淮南王府都集中無視了梁嘯的到來。
可是,驛館外卻不斷有人前來挑戰,聲稱要與梁嘯比試箭術。數日功夫,便有十餘人下了戰書。
桓遠看着案上的挑戰書,伸手撓撓眉毛。「你惹來的麻煩,你去解決吧。」
「無妨。」正在庭中演練導引術的梁嘯應了一聲,又慢慢的收式,這才轉身上堂,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些挑戰書。「且看看有多少人能有挑戰的勇氣。」
桓遠將布巾拋了過來。「你還嫌不夠多?」
「不夠。」梁嘯一邊擦着額上的微汗,一邊笑道:「淮南王不見你,是想和我們比耐心。我們如果太急,就落了下風,可又不能幹等,不找點事做,怎麼消遣?以攻代守,以守代攻,攻守兼備,讓對方摸不清我們的想法,方是用兵之道。」
桓遠笑了起來。「你小子,霸氣不足,狡猾有餘。」
「誰說我霸氣不足?」梁嘯調皮的眨眨眼睛。「師傅,也許我已經越過了霸的境界,一隻腳跨進了王的境界,至少在霸王之間。」
「小子無狀!」桓遠淡淡的責備道:「這裏可不是長安,慎言慎行。」雖說責備,可是他眼中的神情卻沒有一點緊張,反倒露出幾分欣慰。
「師傅,你的腿怎麼樣?我看你走路好多了。」
「嗯,練了左右雙射之後,這條廢腿又有了感覺。」桓遠興奮起來。「我估計,再有一年半載,走路就不成問題了。」
「那可太好了。師傅,你可得好起來。我還等着你幫我再訓練一些部曲呢。上次回江都,我又看到了十幾個好苗子,已經讓牛兒給他們打了招呼,讓他們有機會來長安。到時候,你和鍾離叔幫我好好調教他們。」
「好啊,求之不得。」桓遠一口答應。
「梁嘯應戰了嗎?」劉遷拉開弓,瞄着百步外的箭的。
陳尚搖搖頭。「還沒有。」
「是怕了吧?」劉遷鬆開手,弓弦震動,箭矢飛射而出,射中左躬。劉遷皺了皺眉,又搭上一枝箭。「陳師,為什麼我換了一石弓,還是射不中的?」
陳尚想了想。「也許是我射藝不精,教導無方,這才耽誤了太子的射藝。要不……」
劉遷放下弓,打斷了陳尚。「你是我淮南最有名的射師,教出的弟子不計其數,怎麼可能射藝不精。」他打量着陳尚,眼神遊移。「我聽說,桓遠教出的弟子以十計,但真正得到他真傳的卻只有梁嘯一個?」
陳尚的臉色有些尷尬。劉遷這句話看似說桓遠和梁嘯,實質暗指他藏私,沒有將真正的絕技傳授給他。他想了想,強行壓制住心中的不快,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