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的對,可那刑一刀前段時間也進入拓城與孔巒合兵一處,這豈不是成了掎角之勢?」
聽到這話,牛金星再次放下那本三國演義,喃喃道:
「山東軍議司能人不少啊~,左軍議李岩善謀,右軍議管清天主內,再加上顧君恩那些參謀,要是我估摸的不錯,這次分兵而進就是他們出的點子。」
說到這裏,牛金星忽然冷哼着道:
「王爭雖說受封忠烈伯,可不過是個山東總兵地職位,就算成了左都督,也沒那個充足的時間去擴兵。」
「眼下山東軍地戰兵十二營盡數去了遼東,還守在山東已經是不多,能派出來的又能剩下多少,去了官兵以往虛張聲勢的數目,剩下的根本不足為慮。」
說到這裏,外頭忽然響起了幾句大喊,沒多久,一個身穿白衣的頭領快步入帳,抱拳說道:
「弟兄們馬失前蹄,驚擾了軍師和公子歇息,實在是罪過!」
牛金星打眼看過去,這頭領說完那句話後就低着頭,不過當下他心思不在這邊,所以並沒想那麼許多。
為表身為軍師的大度,牛金星輕輕嗯了一聲,拿起三國演義裝着看了幾眼,自顧自說道:
「眼下大戰在即,你們可不能鬆懈。」
那頭領道了聲是,依舊頭也不抬,彎着腰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這個時候,牛金星皺眉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老是覺得有些熟悉。
這頭領不是別人,正是張獻忠的養子——李定國。
方才他和張獻忠、孫可望一行人牽着馬從牛金星的帳外經過,卻被一名起夜的流民營小頭領發現,距離他最近的孫可望呆住沒有立刻滅口,讓這小頭目發出幾聲恐懼的喊叫。
是李定國眼疾手快的抽出腰刀,後來孫可望說反正也被發現,建議張獻忠立即逃走,張獻忠當時有些慌亂,直接採取了孫可望的方式,最後依然是李定國自告奮勇,出來斷後。
其實喬裝這種本事李定國幹過好幾次,已然是輕車熟路。
最出名的那次還是奇襲襄陽,李定國帶着二十名精騎喬裝成楊嗣昌的信使與軍官,成功騙過守城明將,立了奪下襄陽的第一功。
從牛金星的營帳中走出來,李定國冷哼一聲,拍拍手,緊跟着飛身上馬,直奔東面去追張獻忠。
......
且不說第二天一早闖王李自成聽到張獻忠趁夜東逃的消息後,是何等的氣急敗壞,在眼下的拓城,早已是一片緊張備戰的景象。
其實在刑一刀率部趕到拓城之前,歸德府本地最大的馬戶豪強孔巒就已經決心死戰,為了防止流寇就地取材,城內的山東軍外系兵馬派人將樹林砍伐一空,盡數運到城內。
一方面可以用作檑木阻擋進攻,另一方面也可以拖延流寇攻城的腳步,不過雖然官兵空前的團結,但城內卻並不是鐵板一塊。
得知闖王將要親率大軍解放拓城,城內那些來不及享受山東軍政策的百姓紛紛大喜,到處奔走相告,一首首歌謠在大街小巷流傳甚廣。
拓城以北的守備府邸之中,刑一刀手中拿着一張不知從而來的紙片,看見上面寫滿了「迎闖王,不納糧」這種口號,氣得手都在發抖。
鷹臉刑一刀的名頭孔巒聽說過,是早些年便跟隨忠烈伯南征北戰的大將。
數年以前,刑一刀帶着兩百嫡系鹽丁死守鹽莊,成功拖延到援軍趕到,最終擊退數千賊寇的事跡,到現在都是流傳甚廣。
有這樣的人物鎮守在拓城,孔巒總算是能微微放下心,此刻看着刑一刀臉上的怒意,他心裏竟然是有些害怕。
刑一刀這等人物遇見了那忠烈伯王爭,據說就和現在自己的表現一樣,乖巧好似孩童,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孔巒不禁在想,那忠烈伯到底是不是傳聞中的三頭六臂,天庭神將下凡?
刑一刀將紙扔到腳下,「噌」的抽出刀,對堂上的諸多嫡系、外系軍將沉聲說道:
「去查這些東西是誰在散發,有一個殺一個,有一家殺一家,絕不姑息!」
孔巒和那些外系的將領有些愕然,他頓時出列勸說道:
「將軍,流寇馬上就要打到城下,現在最怕的就是這些小人在暗中作亂,此刻當是以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