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登州府境出現韃子,清剿不力,首先被問罪的就是登州知府孫化龍,劉澤清有自知之明,他絕對就是第二個。
甚至可能比孫化龍死的都要早,人家是下獄,他劉澤清更大的可能是直接來人傳旨斬首。
如今事情有鬧大的趨勢,他這個山東總兵就是空掛個銜頭,乾的實際是登萊總兵的活,登萊兩府以外根本沒有實權,沒有哪處的鎮守軍將真正聽他的命令。
眼下就連登萊兩府的職權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吳惟忠這個愣頭青居然也來和他爭。
劉澤清和左良玉那種手握重兵的總兵不同,根本不足以和朝廷對着幹。
孫化龍可能被錦衣衛拘押到京師發落,要是內外打點得當還有可能留住性命,而自己有十有八九會被直接問斬,被朝廷用來安定人心,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說起來,登州知府孫化龍還是孫元化任登萊巡撫時的老人,在登州知府的位子上,一呆就是六年。
當年孔有德禍亂登萊,蓬萊府城被亂軍攻破,他被孔有德抓住並扣押起來,耿仲明拿了孔有德授意,試圖威逼他一起投靠韃子。
孫化龍當時雖然怕的要命,但也知道韃子的兇殘,堅決不肯和亂軍一起離開去那蠻荒之地,後來事情原委查清,崇禎皇帝難得開恩一次,讓他官復原職,依然擔任登州知府。
對於消滅養馬島的韃子,孫化龍和劉澤清其實一樣着急,崇禎皇帝已經放過他一次,很難指着他再放一次,出了事基本就是死局。
如今韃子怎麼作亂,都是在他的轄地,屠莊這件事暫時被壓了下去,但保不齊今後還有什麼大事發生。
若是駐守寧海的參將王爭扛不住壓力,州城陷落,說不定要成為轟動一時的大事,他和劉澤清兩個人的腦袋也就掉定了。
這年頭,大學士、尚書、巡撫之類的高官都是隨隨便便的下獄,不少總督都被皇帝革職查辦,何況他這一個小小的知府?
孫化龍不想被逮捕下獄,劉澤清不想被斬首示眾,只有儘快的割掉養馬島這個爛瘡,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
所以當劉澤清提出要以重兵剿滅養馬島的韃子時,孫化龍毫不猶豫,異口同聲的表示贊成。
「現如今的蓬萊一時半會哪裏還有兵馬可以出動?」
吳惟忠皺着眉頭說道。
在場的軍將們這才是想起來,早在去年的時候,為了鎮壓浪裏白條,蓬萊出動了最後一支可用之兵,集重兵數千征討水賊。
不料那胸脯拍的震天響的監軍道許成文卻是個酒囊飯袋,幾天·之間就把幾地的兵馬都折損在金水河。
到了現在,除了登州水軍六營還有點戰鬥力,陸營已經不剩什麼了,就連位在海防三大營之首的登州營,也成了幾百老弱病殘的空殼。
想出兵打韃子,沒有幾千兵馬保底,傻子都知道那是趕着去送死。
「好消息,文登營出兵了!」
忽然一個小兵跑了進來。
如今的王爭已經是參將,參將與游擊互不統屬,只是職權和品級高,僅在正副總兵之下,雖隸屬山東總兵劉澤清管轄,卻獨掌一路軍政大權。
況且,登萊巡撫楊文岳上次已經給了王爭便宜行事的權利,這次直接出兵也沒什麼說的。
往回了看,文登營屬右北路,正規王爭轄地,若想出兵需徵得右北路參將許可,也就是王爭自己的許可。
所以聽到王爭出兵後,劉澤清也只是震驚,並沒什麼不滿之色。
下首的登州游擊田廣與登州上北路參將沈求遠對視一眼,皆從眼中見到一絲竊喜。
崇禎十年八月二十三日,奴酋皇太極命睿親王多爾袞為奉命大將軍,統左翼軍,貝勒岳托為揚武大將軍,統右翼軍,貝勒杜度等相副,旋即兩路叩關。
九月二十二日,岳托從密雲北邊牆子嶺,毀壞長城,破邊牆入邊,薊遼總督吳阿衡被俘殺。
九月二十八日,多爾袞於青山關毀邊牆而入,兩路清軍在通州會師,京師震動,崇禎帝急詔宣、大、山西三總兵楊國柱、王朴、虎大威入衛京師。
以盧象升督天下援兵,第三次賜尚方劍,號為督臣。
不過傳回來的消息讓所有人為之一驚,就在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