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着小腹喃喃道:「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出來,這幾日做夢,我隱隱都能夢到一個小人兒老黏在我身邊兒,叫着母親母親的。」
齊毓眸中倏然更溫柔了幾分,手輕輕覆在如蘅的手上,語中是萬般繾綣:「太醫不是說了,臨盆期大抵在明年的暑夏了,那時候酷熱難耐,只怕要苦了你了,我瞧那時候我便向父皇遞個摺子,咱們搬進湯泉行宮避暑待你臨盆,那樣你也能少些難受。」
聽了這話,如蘅唇瓣勾起暖暖的笑意,沒有說話,只微微點了點頭,齊毓輕輕伸手覆在如蘅凸顯的小腹上,唇瓣勾起溫然的笑意:「父皇等了許久,這小傢伙可算是要出來了,到時候父皇只怕要喜得普天同慶了。」
懷中的小娘子微微一滯,笑意漸漸凝住,終究什麼也沒說,卻聽得身後的齊毓溫聲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見見母后,讓母后也瞧瞧咱們的孩子吧,母親,應該會很高興的。」
「好。」
懷中的人兒聲音柔柔的,抿着溫柔的笑意。齊毓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終究手中一收緊,微微抬頭,看着窗外那抹寂靜的月色。
不知過了多久,如蘅恍恍惚惚間已起了幾分睡意,卻驟然被簾外急匆匆的腳步聲給驚了起來,齊毓一同轉頭看去,只瞧着素紈難得急急忙忙的進來,剛走在近前,微一抬頭,眸中閃過幾絲複雜的意味,復又緩緩垂下頭道:「奴婢給太子爺請安,給太子妃請安。」
「怎麼呢?」如蘅微一抬眉盯着素紈,能讓素紈起了這般神色,必然不是小事的。
齊毓同樣沒有說話的看向素紈,只瞧着素紈微微一抬眸,靜靜道:「永和宮難產,大人保住了,小皇子沒了。」
齊毓眸中一震,環住如蘅的手微微一顫,如蘅也頗為驚詫的一起身,不過半晌,卻又緩緩坐回了身子,這樣的結果她不是早已知曉麼,這般驚詫又是為着什麼。
如蘅尚在沉吟,卻見得素紈驟然一凝眸,沉然補了一句:「聽聞小皇子沒得蹊蹺,宮裏傳言有人行厭勝之術。」
如蘅眼眸一抬,倏然明白了什麼,佟皇后這是要騰出手來對付誰了。厭勝之術,於如蘅而言最為荒唐,可於宮中而言,卻是諱莫如深。要知前一世臨死前,齊禎一句皇貴妃於宮中行巫蠱之術,詛咒皇后,便生生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佟如蕎墮入地獄,可知這厭勝之術於宮中的禁忌,從古至今,但凡沾了這一點,便從未有什麼好下場。
孝武帝那位拘於長門宮的陳皇后,還有日後青雲直上的衛皇后無不是如此。
看來,不等馬相在朝堂上的動靜,宮裏的疾風驟雨卻是要先掀起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