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對元朝和夏朝進行了比較,對風土人情進行了細緻的記錄。
第五段字數最少,只有寥寥數語,說的是自己壽終之期,冥月甦醒之後又活了三十多年,六十六歲壽終,在最後有一句詞,『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這是冥月借用宋詞來形容二人的感情,表達的是冥月知足的心理,但吳東方看在眼裏卻無比悲痛,其實表達自己很滿足並不是冥月的主要目的,冥月的最終目的是安慰他,讓他別難過。
五段留言,不少於兩千字,其中沒有任何思念和表達孤獨的詞彙,但這並不表示冥月不孤獨,一個人生活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沒有親人和朋友,形單影隻,獨居山野三十多年,這其中的悲苦只有冥月自己能夠體會,但冥月隻字未提,更多的是講述她遇到的有意思的事情,看到的美麗的風景,冥月這麼做目的只有一個,還在是安慰他。
自己承受着徹骨思念和無盡孤獨的同時還想方設法安慰自己的丈夫,這就是冥月的心胸,這就是大家閨秀的格局。
除了悲傷,堵得慌是吳東方此時最強烈的感覺,胸口很沉重,很壓抑,連呼吸都變的非常困難。
看完棺蓋上的字,吳東方自石棺旁邊坐了下來,此時他滿腦子都是冥月一個人住在山裏的情景,等待和尋找是悲苦的,但更悲苦的是無從等待無從尋找,冥月的等待是毫無希望的,因為她很清楚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等不到他,也很清楚不管去哪裏尋找都找不到他。
吳東方呼吸越來越困難,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一口鮮血奪喉而出,再咳,又是一口,接連吐出兩口鮮血,呼吸驟然順暢,隨着呼吸的順暢,倒吸而入的一口涼氣直透四肢百骸,渾身上下一片冰涼。
呼吸順暢之後,吳東方點上了一支香煙,他知道自己氣急攻心已經傷了心肺,也知道吸煙會加重傷情,但他不在乎了,再怎麼折騰,他也能活到正事辦完的那一天,而那之後的事情他根本不去想,人都不是為自己活着的,當身邊的親友都死光了,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吳東方靠着石棺木然呆坐,手裏的香煙他只抽了一口,此時香煙對於他已經起不到任何的慰藉作用,它的作用就是燃盡之後燒到手,將他的思緒自極度的悲傷之中拉回來。
香煙燃盡之後,吳東方扔掉煙頭站了起來,走到飯桶旁邊,拿起了陶罐,將裏面的參湯喝光,轉而放下陶罐走出了山洞。
隨後半個小時他一直在收集木柴,他現在沒有了靈氣修為,帶不走飯桶和冥月,而這處山洞也已經暴露了,他不允許外人碰觸飯桶和冥月,他要將她們火化帶走。
收集了大量的木柴之後,吳東方抱起了飯桶,他本以為飯桶還能有兩百斤,沒想到它現在只剩下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抱起飯桶的瞬間他再度吐血,他想起了當年撿到飯桶的情形,那時他就這樣抱起了飯桶,而飯桶不懂事,還張嘴咬他。
吳東方沒敢放肆自己的情緒,深深呼吸之後抱着飯桶走出了山洞,將它放到了其中一堆木柴上。
回到山洞,吳東方站在棺前久久未動,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住打開棺蓋之後的沉重打擊。
如果可以,他絕不會打開棺蓋,冥月也肯定不希望他這麼做,但他沒辦法不開棺,失去修為之後他搬不動沉重的石棺。
躊躇良久,吳東方鼓起勇氣打開了棺蓋,石棺里是一具骸骨,衣物已經腐壞,但石棺里遺留的飾品表明了主人的身份。
在看到骸骨的瞬間,吳東方情緒失控,他沒感覺失望,也沒感覺恐怖,只有無限的親切,他想抱起那具骸骨,卻不知該從何下手。
「冥月,我回來了。」吳東方伸手又縮手,縮了又伸。
情緒一旦失控,猶如江河決堤,吳東方趴在棺邊連聲悲嚎,臨走之前他曾與冥月約定,會帶冥月了解他生活的年代,還曾幻想過冥月甦醒之後二人會有自己的孩子,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他開始後悔回到現代,三界不分關他什麼事情,憑什麼讓他和他的親友來承受這一切。
具體過了多久吳東方並不清楚,等到回過神來,他將背包清空,將骸骨和飾品盡數撿進了背包,又離開山洞,自直升機里找回了另外一個背包,裝了一包金銀珠玉。
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