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隊伍在肅州城外停了下來。然後自然就是分道揚鑣,睿王府的兵馬未經允許是不能擅自進入沿途的大城鎮的。在肅州城門分別,陸帶着自己的妻兒家人進城從此在肅州這片地方紮下根來,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短時間內是不會離開了。睿王帶着睿王府的兵馬回到西北軍駐紮之處,準備這撤離前的事項。
肅州知州早就得到了消息在城門口等着了。看到睿王府那氣勢如虹,拍得猶如一條長龍的隊伍,肅州知州心裏的滋味可謂是複雜難辨。他會在這裏做官,就證明了他本身至少是得到胤安帝信任和看重的。可惜他的能力和表現卻實在是有些對不住胤安帝的這一份信任。來到肅州這麼多年,西北軍日常如何,睿王日常如何,西北軍每次打仗的情況,他通通不知道。更不用說如昭平帝期望的,往西北軍或者西北軍註定附近塞一些眼線或者細作什麼的了。
他自然也知道,陛下這次換了一個新的知州來,其實就是因為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新來的這個是來替他收拾爛攤子的。但是他心中對新來的人卻並沒有什麼怨恨和嫉妒之意,相反的只有慢慢的感激和同情。因為…肅州這地兒實在不是人待的。雖然說西北軍現在馬上就要換到別的地方駐防了。但是問題是,那地方還是特麼的挨着肅州啊。甚至可能里肅州府城還要更近了那麼一點點。
肅州知州謹慎地朝着馬背上的睿王行禮了,才看向後面的馬車裏。卻見到從裏面出來的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年輕人。那人披着一件鐵灰色駝色斗篷,白色的鑲邊皮毛跟襯得整個人溫潤如玉,卻又年輕的有些過分。雖然早就知道這位今科探花尚未及冠,但是親眼看到這麼一個君子端方如玉的少年站在這西北的寒風之中,再看看身後那黑壓壓一片的睿王府親兵,肅州知州心裏還是忍不住打鼓。
陛下,您這次選的人到底靠不靠譜啊?
還沒等肅州知州胡思亂想完,馬車的帘子一角又被人揭開了。一個紅色的窈窕身影從馬車裏跨了出來。站在馬車外面的女子容貌明艷動人,臉上也帶着淺淺的笑意,看上去卻是神采飛揚。那一身紅衣在寒風中獵獵飛揚,整個人卻仿佛一團紅一般明艷。
一閃而過的驚艷之後,肅州知州有些無厘頭的想着:難道她不冷麼?
不過肅州知州畢竟是被迫跟睿王府周旋了許多年的人,雖然沒佔到什麼便宜但是他好歹活下來了不是?見識還是有的,看看自己和陸大人身上厚厚的大氅披風,再看看坐在馬背上寬袍博帶,飄逸如風的睿王殿下已經他身邊的幾個高手。肅州知州十分及時的將剩下的那點驚訝給掐滅在心裏了。
這位顯然也是個高手?
等到謝安瀾抱着西西從馬車裏下來,陸離方才朝着睿王拱手道:「多謝王爺一路相送。」
睿王輕哼了一聲,冷笑道:「陸大人到了便好,省的出了什麼事兒陛下倒是要怪罪本王了。知州大人,沒事兒本王就走了。」
肅州知州恨不得趕緊將這個瘟神送走,連忙陪着笑請王爺好走不送。
睿王輕哼了一聲,一拍馬兒,座下的馬兒立刻嘶鳴一聲狂奔了出去,留下了一地的煙塵。
看着睿王府的人走遠,肅州知州這才轉身對陸離笑道:「陸大人,你可來了。在下恭候多時。」
陸離也跟着還禮,「有勞大人了。」
「哪裏哪裏,以後這肅州還要勞煩大人呢。你瞧這天寒地凍的,咱們先進城再說?另外,貴府的兩個人前些日子就已經到了,在下估算着陸大人差不多這幾日該到了,已經將府衙整理出來了。」
陸離微微皺眉道:「他們太過無禮,大人還在怎麼能…若是驚擾了貴寶眷…」
肅州知州顯然很好說話,笑道:「無妨無妨,在下也早就整理好了,只等大人到了交接之後就該離開了。」
「……」這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陸離微笑道:「那倒要恭喜大人高升了。」
肅州知州輕嘆了口氣,他才不在乎能不能高升,平調就已經很不錯,就算是降級也無所謂,他實在是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了。
「對了,這幾位…」
陸離道:「這是內子,這是小女。」陸離並沒有介紹謝秀才和葉盛陽等人。這年頭,老丈人跟着女婿並不是什麼好名聲。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