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三言兩語,耐人尋味。
「就這些?」監考使眉頭微皺,心覺道牧的反應太過反常,根本不符合情報所描述那般。
「莫長老,你還想讓我說什麼?」道牧聞言,咧嘴嗤笑出聲,「你大可告訴我,我再給你複述一遍,就是。」
「童卓!」監考使的臉,轉瞬陰鬱,「帶領幾個弟子,將道牧押入裁決地牢,靜待發落。」
「莫家,你們太過了!」候大壯終難忍住,拍案而起。
熊眸怒視監考使,沉悶的咆哮聲,席捲四面八荒,猶如晴空一道旱雷,響徹震天。
「大壯!」道牧回眸輕喝,搖頭阻止候大壯,「莫衝動,衝動是魔鬼。」
候大壯聞言,登時愣一下,心覺自己耳朵是不是生了毛病。
這話從道牧口中脫出,怎覺得有點刺耳,有點怪。候大壯心中本有大堆怒話,被道牧這麼一叱,全給忘了,大腦趨於空白。
不知為何,道牧不慌不亂,儘管這一切非他所預料,卻有種莫名自信在胸,不畏前方未知。道牧猶一乖寶寶,服從羈押,很快消失在人們視野。
「好淡定的犯人。」童卓和幾個同伴面面相視,不無驚訝。
跨入域門,再臨織天府聖地。
童卓含指吹哨,招來一頭銀鵬,遮天蔽日,展翅足有百丈寬,振翅而高飛,一次十餘里。
道牧饒有興致,俯瞰下界美景,張開雙臂,衣袍獵獵,只覺血液在,在怒嘯。
「織府弗如何,牧山綠未央。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盪胸生仙雲,決眥入靈鳥。自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道牧立於鵬翅長吟,胸含一口熱血,不懼前方艱險,反覺歡愉難耐。
「服!今日一見,你果非常人。」一弟子對道牧豎起大拇指,「我姐常拿我與你對比,時常把你誇得天花亂墜。我一開始很不屑,直至得知你為黃泛筱,怒殺莫墨……」
「你為童頔的弟弟?」道牧回望青年,見他與童頔到有二三分相似。
「你好,叫我童詠。」青年嗅氣未乾,卻比道牧長得老成些許,只怕年長道牧二三歲,「謝謝你,救了我姐和莫琪姐。」
道牧見童詠說到莫琪時,語氣有些異樣,心情大好之際,心生八卦之火。見他倒退幾步,一把摟住童詠肩膀,語氣曖昧,「你喜歡莫琪那男人婆?」
童詠聞言,一臉尷尬,臉頰泛起些許紅暈,道牧見狀,心知不離十。童詠掙脫道牧的手,不答道牧的話,反問,「莫琪姐差點殺了你,你不恨她?」
「我救人,看眼睛。我殺人,亦看眼睛。」道牧指點自己眼睛,又點童詠眼睛,「莫琪這女人,心地善良,且堅守自己原則。看得出,她因無法改變自己家人,而時常感到無力與絕望。
可,再無論怎樣,我終究殺了她弟弟,她最親近的人。
那時,我們面臨的是一個毫無人性的災皇。當她感到,受了威脅,唯一可做的正確的事,就是在她坍塌的世界,重新建立一個秩序,這個時候,別人付出什麼代價,她是絲毫關心的。
危險,恐懼,壓抑,無助,無奈,以及絕望,我們都曾經歷過一些,讓我們無法釋懷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我們經歷他的方式。」
「太深奧,聽不懂。」童詠皺臉,直搖頭,「萬一,我說萬一,你殺錯人了呢?」
「殺錯人?那只能算他倒霉。抱歉,我忘了,你是溫室里的花朵。」道牧不禁學牛郎,啪,拍自己額頭,學得惟妙惟肖,「簡單的說,我覺得她還有救,所以才救她。我覺得她善良,所以更沒有恨,這個。
只能說,當時我的確,很氣憤。她這一刀,削弱我大半實力,救你姐變得異常困難。好在大家都相安無事,否則我無法想像,你今日還會不會這般愛慕她。」
「唉,你這人真怪……」童詠捏下巴,似在思索,他不敢想像道牧這個假設,如果因為莫琪害死自己姐姐,自己還會像現在這麼喜歡她嗎?「道牧,你一點也不像我老姐說的那般,傲慢自戀,冰面寡言。」
「……」道牧定格當場,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裁決地牢,關押窮凶極惡之徒。」沉默許久,童卓終開口,「你雖被關在第一層,卻難保發生意外。」童卓遠眺前往,此刻青山綠水已去,前方唯有一方死地。
道牧望童卓幾眼,心中反而對裁決地牢,有了幾分期待。
前方一座大岳,多頭直插雲霄,形似山脈。銀鵬無需俯衝停降,反而振翅再升百餘丈,穿過雲層,雲氣冰寒露重。待他們飛臨主山之巔,身已結滿冰錐,冰涼刺骨。
「諸位師弟……」
「可是押來道牧?」
人未到,消息已至。
方才剛到,一中年人身着黑色道袍,繡章為兩把血劍,身後跟着同樣打扮的獄兵,迎面而來。
道牧環顧左右,「這麼大排場,只為我一劍徒?」
四周除卻這座大山,唯有四方死地。無水無綠,一望無際,黑褐暗光,為這方天地的主題。
山巔風雪呼呼狂叫,才不過十數息,道牧都快成雪人。
「監考使為莫增成長老,莫墨的三叔,外事長老之一。」童詠離去時,道出一個很有意思的事實。
「三叔…
第六十六章 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