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清醒時的他,冰冷而高傲;一個是沉醉後的他,憨萌而隨性。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到底我苦苦等待和追求的,是你面孔的哪一個?
妙香鎮上的青蔥少年,到底長成的,會不會只是自己幻想中的邱繼炎。
公交車站離夏忘川所住的區還有一段距離,正好會穿過一大片綠化帶,白天時綠蔭滿地,十分涼爽。到了晚上,樹影斑駁,漆黑一片,有些膽的人便不敢從這一帶穿過。
夏忘川腦海里都是邱繼炎的身影在飄來飄去,早把顧飛微信里的當心搶劫的事兒忘了個乾乾淨淨。
直到走到了綠化帶里,夜風吹過樹林嘩嘩作響,周圍寂無一人,才讓他猛然想起那個提醒。
他忽然就覺得有些莫名的緊張,因為在影影綽綽的樹林裏,以他常年靠神經末梢去體會人體經絡的敏感度來,他隱隱感覺到自己身後似乎有人在悄悄跟隨。
難道自己真的遇到了搶劫犯?
夏忘川因為緊張反而變得頭腦清醒起來,四周的景物在眼睛裏快速閃過,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樹木,只有前面不遠處有一個綠化工人裝雜物和工具的鐵皮房。
夏忘川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邱繼炎的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公交車的後面,一直開往了『宮裏』附近的方向。
實話,隨着車子越行越遠,邱繼炎的心裏面,也在激烈地天人交戰。
一面是他身體裏已經習慣了很久的控制力,在不斷提醒他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再去跟着前面的那輛車、車裏的那個人。
還有一面則仿佛是一個剛剛闖進他身體不久的陌生力量,還來不及了解它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屬性,只知道,自從這股力量滲進了身體,便開始時不時驅動自己做出一些異常的事情出來。
比如現在,在不斷的糾結中,自己的車依舊還在公交車後緊緊地跟隨着。
因為有一個疑惑一直在邱繼炎心中翻騰着。
當他聽到林大偉酸溜溜地直指夏忘川被有錢老闆包了的時候,邱繼炎想到的,卻是夏忘川在看到自己給出萬元打賞時有些吃驚和明顯抗拒的眼神。
如果自己沒有看錯一個人的話,那個指尖里仿佛可以傳遞出絲絲溫情的按摩師,應該並不像林大偉形容的那樣,是一個貪圖金錢的人。
因為邱繼炎記得那個眼神,那裏面,並沒有遮遮掩掩下欲拒還迎的貪婪。
那麼夜已經這麼深了,拎着按摩用品的夏忘川,究竟是要去做什麼呢?路是朝『宮裏』方向去的,難道這個時候,他還要回去上鐘不成?
邱繼炎帶着這樣有些糾結又有些疑問的心理,一直跟着公交車來到一個貌似離『宮裏』不是很遠的區。
夏忘川下了車,步履匆匆地向區深處走去。
邱繼炎安靜地停了車,在座位上猶豫了大概五秒鐘的時間,終於將車鑰匙一拔,跳下了車。
已經將近午夜的街頭人影寂寂,夏忘川走得很快,修長的身影已經走進了一個綠化帶。
邱繼炎稍稍加快了些腳步,夜裏的綠化帶漆黑一片,各種樹木在夜色中都有一種被妖魔化的感覺。
他忽然發現在不遠處的樹叢里似乎有一暗紅色的東西在輕輕的閃動,邱繼炎心中一動,下意識產生了一絲警覺。
朦朧的月光下,邱繼炎發現那暗紅色似乎正在跟隨夏忘川的腳步,細細看去,似乎是一個人嘴裏的煙頭正在忽明忽暗。那人大概正緊張地瞄着前面的夏忘川,並沒有留意後面的邱繼炎。
天已經這麼晚了,還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邱繼炎很難不想到最近社會新聞上常常報導的一些盜搶事件。
一念及此,他發現自己的腳步也已經不自覺地加快了。
他想趕緊追到夏忘川的身後,大聲地叫他的名字,假裝來個無意中的午夜相遇,把可能發生的事情來個突如其來的干擾,如果真的有壞人,看到突然出現的自己,大概也會收手的。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前追着,眼看着夏忘川在前面擰身一拐,路上不知道為何忽然已看不見他的人影。
邱繼炎心裏着急,顧不上太多,兩條大長腿乾脆跑了起來。
眼看着斜前方是一個黑乎乎的鐵皮房子,邱繼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