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中帶上一絲明亮,那點明亮,是人族最寶貴的東西-火種。人類得到第一個火種。
此時此刻,雪山再也不能困擾人類的步伐,他們劈斷乾枯的樹枝,放在火堆上點燃。
黑暗的樹林中,野獸看着火焰升騰,不敢前進。它們從食物鏈上方變成人類的食物。
有了火種,人類吃上了熟食,不再被病菌困擾,強壯體格。有了火種打造武器,裝備自身。
這是人族的奮鬥,這是黎明前黑暗時刻,那點曙光到來-即是黎明晨曦。
「怎麼樣,紅葉,有沒有感覺火焰帶來的溫暖?」
「比前面冷冰冰的要好。」
安瑩欣慰點頭:「你應該多多聽聽高端音樂,這些音樂都帶上作家當時的精神理念,非常有感染力。」
音樂再次變向,黑暗已經過去,黎明已經到來,那麼光明還會遠嗎?
「第三部-聖光永照。」
從音樂開啟,就閉目沉思的楊帆,睜開了雙眼,如兩盞探照燈,把那家鋼琴里里歪歪剖析。
他全身發抖,豆大的汗珠滑下額頭,牙齒嘎吱作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道:「月疏,等下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動,相信我,千萬不要動。」
「好的,聽你的。」祁月疏感覺男友不大對,最後信任佔了上峰。
他站起來,順着位子,到了最寬那條過道,過道盡頭,就是舞台。
「好想彈,好想彈琴。」
楊帆嘴裏說着自己都不明白的話語,雙眼失去焦距。
隨着琴音從鋼琴內放出,他看見了一個個數字沖天而起。
「哆來咪即123」
音樂數字升入半空,經過一道擴音器,數字放大。
整片演藝廳上空,都是數字,在上方環繞一遍,穿透觀眾耳膜,漸漸變淡,直到消失。
數字迴蕩,遇上阻力變淡,消失,而鋼琴內又飄出新的數字,如此循環往復。
觀眾沉浸在音樂中,沒人注意到,一個身影,在黑暗中接近舞台。
第一排,母女倆放低聲音交談。
「第三部聖光永照,是白天到來,人類沐浴光輝之中,黑暗年代過去,人類迎來的大發展,整個人族歡欣鼓舞……但是……哎。」安瑩一聲無奈,情緒失落。
「但是什麼?」蕭紅葉好奇。
「聖光永照,又有另一個名字,諸神的嘆息。」
「為什麼叫這個?」
「你聽,馬上到了。」
琴音更加高昂,人類祖先,沐浴在聖光之中。
聽眾情緒提到向上提升,誇過大海,越過高山,大地一切變地渺小。
拉升,衝破天空,向宇宙夜空進擊。
驀然,琴音消失,聽眾靈魂從至高點被打回地面,靈魂層面被一隻巨大的蒲手,一巴掌拍下。
同一時間,一千人,渾身一震,清醒過後,又同時發出一聲嘆息:「哎。」
「怎麼會這樣?」蕭紅葉感覺自己好像一直鳥一樣在飛翔,突然之間,翅膀斷了,一沉到底。
這種落差,讓她難以忍受,胸口好像憋着一口氣要發泄。
她也跟着一聲嘆息。
「聖光永照,就是諸神的嘆息。因為沒有完成,無法繼續彈奏,連神靈聽到,都要發出嘆息。」
「可惜了,我剛剛聽出點感覺。沒人能續嗎?」蕭紅葉道。
「有人續寫,但聽者都說是屎。」安瑩大恨,「寧願留存遺憾,也不能強行餵毒,這是百年來音樂屆最大遺憾。」
「音樂節拍太高昂,人類手速難以為繼,若要續作,必然壓低節奏,這種狗尾續貂,誰願意聽?就算其他都沒問題,鋼琴散熱都不一定來的及。」
演奏會到此,李雲飛身心疲憊,按照約好的信號,揮揮手,滿場燈光大亮。
這時,觀眾才發現,一個人影正在慢慢接近舞台。
整個演藝廳,是階梯型,從後排座位到舞台,有十五度傾斜。而舞台到地面,高兩米,這是為了阻擋狂熱的觀眾。
四位安保人員,一字排開,穩穩守在下方。
楊帆走到舞台邊,最近的兩位安保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