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對靜靜好一點啊,雖然她很好哄,可也要哄的,不是麼?」
電話里,張雨清點到即止。
江澈也不好接,說了幾句就如故交老友一般改問道:「你呢,那你這回是去茶寮盛海辦事處輪崗麼?如果是,你多找她玩啊。」
「不是,只是對接一單業務。」張雨清笑着說:「另外順帶着辦點私事,老闆會不介意吧?我辦完事要送一個女孩子去寧波親戚那邊。」
江澈說:「當然不會。」
「嗯,是我一個朋友家的女兒,聽力不太好,就沒上學了。」張雨清順口就說了下去,「然後我和靜靜有個表姑,其實論年紀也比我們大不了幾歲,人在寧波開婚紗影樓。
這回商量了一下,就說送我朋友的女兒過去表姑那裏學洗照片。那樣她也不需要怎麼跟人交流,估計還行……
……江澈,江澈?!」
張雨清突然發現,原先還會嗯兩聲表示自己在聽的江澈,不知何時已經完全失去了回應。
「江澈,你還在嗎?」
「嘟嘟嘟。」
電話里傳來忙音,張雨清不明白電話為什麼掛斷了,心裏想了想,歸結為通信信號不好,然後反正也已經沒事情了,就沒再打。
深大,宿舍。
江澈茫然地看着窗外。
他剛想起了一些很痛很痛的東西。
因為張雨清說的話。還因為,江澈前世後來遇見林俞靜那次,就是在寧波張雨清說她和林俞靜的表姑開婚紗影樓的地方。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前世後來的林俞靜,也是做了同樣的選擇。
後來她沒有去上大學,稍微適應那個無聲的世界後,為了長遠的生活,去了寧波表姑開的婚紗影樓,學習洗照片。
她一定學得很快,因為她那麼聰明。
所以後來漫長的日子,她總是獨自一人呆在暗房裏,配置顯影液,沖洗照片,用鑷子把洗好的照片夾起來洗乾淨,晾起來。
就這樣日復一日。
也許到後來,她還要學修圖,坐在電腦前一絲不苟的調整每一點色差和紋路。
她一定做得很好。
也不知顧客會不會跟她說謝謝。
對了,那些都是婚紗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