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你一番......」
語罷,似是羞得不行了,扭着小腰就鑽進了粉紫色的紗簾後面,空餘一室的薰香。
那老傢伙被勾得喉嚨緊了又緊,偏就愛她那不論多少次的魚水之歡後,依舊那般的純淨嬌羞。
可世上有哪個妓子是真的純淨嬌羞?可笑。
不過是為了一口活人飯一件蔽體衣,而逢場作戲罷了,既然是各取所需,那這便是樁好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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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雖不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但煙花之地,總是一派風流模樣,每年的春風總是能將這秦淮河畔裝點得美不勝收,看上去便是一派榮華富貴的盛景。
而清一閣,是秦淮河畔數一數二的勾欄院,清一閣有一當家花魁渠芙,傳聞傾國傾城,美若謫仙,雖然盛名不如隔壁春風渡的柳飄飄,因着她的性子比較清高卓然,且賣藝不賣身,與柳飄飄相比,風頭自然是比不過柳飄飄的。
但段漣漪覺得,兩人各有各的美法,總之,都比她美。
段漣漪十歲的時候,被阿爹賣給了清一閣,跟着這位渠芙姑娘學習如何做一個妓子。
你說她為何沒有尋死覓活,哭鬧反抗?和阿爹在一起之時,五天有四天沒飯吃是常有的事,餓極了連狗碗裏的吃食也搶來吃,清一閣里吃得飽穿得暖,何苦庸人自擾。
十五歲時,有次渠芙給一個香客彈着最拿手的曲子,她前去給那尊貴的人倒了盞茶,方轉身。後腳還未離開渠美人的香閣,便聽得那人和渠芙打聽她的名字。此後,渠芙就再不曾給過她笑臉了。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所求的從來都是衣食無憂。平安康泰,旁人的喜或不喜,終於是影響不了她的。
清一閣的姑娘們都有一技之長,即使不能擅長,也須得了解一二。為那些喜好附庸風雅的香客們尋個樂子。
要說渠芙的琴技乃一絕,段漣漪的歌喉也算是頗有名氣的。
媽媽常說,段漣漪的聲音啊,唱起歌來就好似黃鶯出谷一般的清亮動人,說不出的清純無暇,但她往床、上一滾,吟叫起來卻又是最荒yin無度,勾得男人神智都要不清醒了。再加上那走路都沒什麼力氣的身子,和如同凝脂一般的肌膚,段漣漪啊。可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媽媽說的話可不能全信,段漣漪想,她生得沒渠芙漂亮,性子又沒柳腰火辣,比不上解語那般懂得男人心思,吃這口飯委實不容易。
段漣漪的客人大多是半隻腳進了棺材的老傢伙,家裏的填房都不知道納了幾個,貪着小姑娘家的清靈動人才時常點她作陪,好在各個都是闊氣的主兒。只是段漣漪現在也有十八了,怕是再過個幾年人老珠黃。身價只會愈發低了下去。
段漣漪尋思着,她須得瞞着媽媽好好攢些錢,待身子骨沒法用的那天,賤價把自己給贖了。再買個個小園子,吃吃粗茶穿穿布衣,種點小菜。閒了可以尋個老婦人,一起納納鞋底。若是還有哪個老實的莊稼漢......吶,還是莫要再想了。
自己啊,還真是個矯情的女人。一邊想着。一邊抹開了指尖的胭脂,將鏡子裏的自己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這才搖着竹骨小扇,一挪一挪地上了閣樓。
段漣漪別無他長,唯有歌喉。
媽媽是風月場上的老手,最擅長這男女間的風風雨雨。
段漣漪不美?無妨,只需端坐在閣樓旁,趁着迷濛的香煙與一盞寂寥的紅燈,扯了紫嫣紗巾蒙住了小臉,一雙秋水眸子滴溜溜一轉,唱一曲千古憂愁風花雪月,饒是最濃情蜜意的男女也要忍不住抬眼看上一看。
待一曲完畢,美人歸了香閣,餘音依舊繞樑三尺,不見美人面卻聞美人聲,如何饜足,還不趕緊入了清一閣一窺究竟!
只是今日卻是不能如願了。
方才架了小燈,尚未入座,香閣外頭傳來一陣喧譁,竟有一酒鬼將門拍得震天響,直嚷嚷——「我與段漣漪姑娘情投意合,相愛相知,你們為何不讓我們在一起!段漣漪姑娘快開門啊,我許長鳴來尋你了,今日小登科,待我明日大登科,做個狀元郎,馬上將你贖了身子八抬大轎迎進門......」咕嚕咕嚕的話語聲,明顯醉的不輕。
竟是前些日子來的那個窮書生,傾了盤纏只求與
01 春風一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