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嬌生慣養了的,但是在這書院裏卻是吃夠了苦頭,偏偏還是容二少下了死令,進了書院便不能再回去的。
所以這苦頭怎麼說,吃着吃着也就習慣了。雖然朝中的大臣怨念頗深,但卻是沒有一位大臣膽敢站出來提出接自己的孩子回家——切不能教自己的同僚看扁了去,絕對不能當第一個低頭的人。
少年們的心性倒也強了不少,比起以前更吃得起苦了——畢竟他們怨念再大,再想要拜託自己的父親將自己送離這個魔鬼地獄一般的書院,可又有什麼立場呢!堂堂一國太子,皇帝最寵愛的皇子司徒無雙也在這書院裏過着和他們無異的生活呢。
從山腰繞到後山腰下山。再從山腳爬回山頂——完成今天的任務,他們才能吃得上今日的第一頓大餐,雖然已經分不清那該是早膳還是午膳了,對於一些體力較弱的人來說,就是晚膳也是不無可能的……
而現下,就連那個西苑廂房裏面身子最嬌貴孱弱的尚書之子也已經拄着樹枝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終點被接送人員抬回了書院修養,他還必須繼續在這山上再走一遭……
是的,他現在必須馬上立刻將那條路線再走一遭。
只有這樣做了,他才能走回書院,他才能吃上第一頓飯,而書院在日落前是一定要關門的......
還差一截路呢,但好在他已經看得見山頂了!少年頓住了腳步,喘了幾口氣兒,再將自己的視線投向遠方的地平線——
天啊!怎的太陽已經有一半落下了山頭。怎的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不!不行!他還有一截路呢!
少年神色多了絲委屈的慌張,再顧不上疲憊至極的身子需要休息,連忙就要往前趕去。可似乎因着太匆忙了,心底不安,連着這路也和他過不去,不時的見得路旁多出了一塊石頭,不時的見得一條帶刺的藤蔓將他的皮肉勾住,一路跌跌撞撞,恍恍惚惚。
少年幾乎都要忘記自己究竟是為何拼了命要趕向山頂......
只是因着,昨日是母親的忌日。
那個他素未謀面的女子的忌日。他本是與她無情的,但偏偏心中就是生了這麼一份牽掛,司徒功名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夠依靠,能夠安慰了。如果母親在世,定是不會讓他洛如如此難堪的窘境的吧......
他向先生遞了摺子,想要請假回家祭奠自己的母親。
本是滿心的期待,但卻見得那先生板着一張臉,同他說道:」每個學生半年內有兩天的請假時間,而你的時間,上次已經被人調用了,所以你是沒有請假時間的了,你的摺子駁回!」那先生冷言冷語,面無表情,言辭間甚至帶着一絲倨傲和藐視。
司徒功名記得的,這位先生曾經是當今容二少,也就是他所謂的皇伯伯的太傅,所以對於容二少於司徒功名的態度和算計,他是清清楚楚的。司徒功名儘管從不被人待見,卻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明目張胆的蔑視。
他不服氣:「先生!究竟是誰調走了學生的請假時間,為何不曾經過學生的同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