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寡,又迎夏軍兩路而來,確是難以抵擋。若北撤令居,背靠武威,更易於牽制夏軍,為涼公西征爭取更多的時間準備!」
「無湟水以為憑,僅靠陸上令居,能守得住?其非棄地利而令夏軍長驅直入?」韓遂當即駁斥道:「偉章,傳令馬玩、張橫,務必將夏軍阻於水南一月!」
「諾!」見韓遂反應,趙昂也不加多言,只是平靜應諾。
「還有,再多打探冀縣夏軍的消息,劉珩小兒之表現迥異當年,孤憂其暗施詭計!」韓遂眼皮一跳,補充道。
「西征的準備如何了?」將心思放到他近來最在意的事情上。
「這月余來,金城、武威共計有四萬餘軍民被集中於姑臧,然人心不穩。本地的世族豪強,對涼公西征之舉頗有微辭,極為牴觸。各地豪強結壁自守,並不受命!」
一拍大案,韓遂怒喝:「這些人,只扒雞就等着夏軍兵臨城下,好做胡虜的順臣!」
在堂上來回踱幾步,猛得一揮手:「讓程銀、李堪,給孤一家一家訪,孤一定要讓盡遷涼州軍民向西!」
隨着韓遂態度的強硬,韓遂治下,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程銀、李堪二人,率涼州韓軍,一一登門拜訪,「說服」武威豪強,率眾與涼公西征,建立「不世功勳」。
武威豪強可不傻,自不會聽從那些鬼話,老實地待着,夏軍來了投降便是,直接以刀兵拒程李二人。外有夏軍的威脅,內有豪強牴觸,韓遂怒了。其發怒的結果便是,涼軍將士直接向境內「異心份子」發起進攻。
武威境內的豪強士族可不少,有諸多不願降夏的雍、涼士族西來。程李二人的進攻,是完全不分敵我的,從清剿「異端」,很快轉變為對武威豪強士族的洗劫。一時間,武威大亂。
韓遂對此,無動於衷,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西進的決心是越來越堅決。左右都要棄了,將武威毀了也無所謂,還籍此遲滯夏軍的追擊。韓遂此刻已經打定了注意,一旦夏軍對金城正式發起進攻,他這邊立刻率眾西去!
回到自己府中,一路所見,人皆彷徨,苟延殘喘了這許久,總算要結束了。他給韓遂進言「西征」,但對其能否逃掉,並不抱有太大期望。按他的想法,韓遂率精兵與齊心士民輕兵西進,是怎麼都能逃掉的。
但韓遂就捨不得他那點家當,硬要將所有治民一齊西遷,準備了快一月了,還未成行。想想數萬拖家帶口的百姓,那就是數萬累贅,這能跑多遠!夏軍只需以輕騎追擊,便可一舉成擒。
還有,夏軍真的是給機會讓其逃離嗎?趙昂越來越相信,劉珩是故意行此事以麻痹己方。如今的情況,哪怕夏軍真在數百里之外,按照韓遂的想法西撤,難!
而這幾日,韓遂又對境內士族豪強行「迫害」之事,更令趙昂失望不已。韓遂據河西諸郡以抗暴夏,在許多西逃士族心目中還是有一定威望的,哪怕其窮兵黷武至少在這西陲之地,韓遂保了前漢數萬遺民多年之生存。
但同樣的,韓遂也老了,雖有老當益壯之說,但這個時期的韓遂,顯然已至梟雄遲暮的境地。求生存的**依舊十足,頭腦也不算昏聵,但不復當年之氣高志遠,叱咤河渭。
「夫君!」夫人王異迎了上來,見心事重重的趙昂,喚道。
王異算是一名奇女子了,聞名於涼州,忠貞節義,氣度大方。容貌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能以秀麗形容之,眉宇間有英氣。
望着夫人,趙昂嘆了口氣:「局勢危如累卵,此次怕是避不過去了!」
王異聞言,輕按其手,面上不見一絲驚慌,嘴角掛着笑意,語氣堅定:「唯與君同生共死耳!」
金城令居縣,三千餘金城涼軍聚在一起,北撤而來。根本沒有等韓遂的回覆,馬玩與張橫就撤軍了,將湟北幾縣盡數放棄,聚集所有兵馬至此,方便逃。
「韓遂老兒,還想讓你我與夏軍死戰!」從姑臧來的信使手中接過韓遂的命令,馬玩怒聲對張橫道:「他是想讓你我在金城,消耗夏軍士氣,好方便屆時老兒於姑臧防禦!」
君臣離心,將校離心,大抵就是此時涼州上下的狀態了。尤其馬玩與張橫,雖臣服於韓遂,但實際上是韓遂屬下的小軍閥勢力。在這種危急時刻,哪裏還會顧忌韓遂的命令。
「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