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富,終其一生,只憑自己,認識的人走過的路終是有限,這一鞭子既然已經挨了,就要堅持下去,切勿一曝十寒,半途而廢。」
「噢。」王十三隨口應了一聲,心道:「我就是想見縫插針地學,這破地方鳥不拉屎的,也只能等回了大梁再說,就眼下這情形,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大梁呢。」
不過就像文笙之前寫信給他,王十三知道對方這番話完全是為了他好,想着自己只應一聲是不是顯得太過冷淡,又加上一句:「知道了。」
文笙這次顯是同他想到一起去了,問道:「接下來怎麼走,大約幾天能出山?」
現在她在這全然陌生的環境,只能指望王十三認識路。
王十三道:「咱們先在這山里沒人的地方呆上兩三天,等我養一養傷,然後翻過山去,山那邊數里之外有個赤月村,我和那村子的人先前打過些交道,叫他們行個方便,借道給咱們。從那裏繞過去,再有一小點兒水路就到南崇了。」
「赤月村?」王十三說的先前,當是指他們退守飛雲江的時候。
赤月村這名字文笙從來沒聽說過,按說處在這麼重要的位置,能留存下來,不應該籍籍無名。
「說是村子,其實是個土人部落,不歡迎外邊人去。這一整片山都是他們的地盤,不歸南崇也不歸大梁,山裏頭窮得很,又下了不少機關,南崇嫌麻煩,也就隨他們去了。」
原來是這樣。
王十三既說打過交道,應該未包括在不歡迎的外人之列。
文笙放下心來,笑道:「若能找個山洞安頓下來。有東西果腹,不妨多呆幾日。」
就王十三中這兩箭,只養個兩三天能見什麼效果。
王十三也知道,不過他等得。文笙的身體卻等不得。
這荒山野嶺別說找不到穆老大夫開列的那些藥,就是有,怎麼煎熬都是麻煩。
想一想,統共兩個月,這都過去十幾天了。王十三哪裏還住得下。
不過赤月村那邊的人都非善類,王十三和文笙說的時候輕描淡寫,卻不敢真就這麼明顯的帶着傷上門。
一晚上折騰下來,兩人都累得夠嗆,王十三更是懶得動,有個避風的地方呆着就行了,找什麼山洞。
擔心睡着之後篝火熄滅,再把人凍壞了,王十三和文笙商量好,兩人輪着休息。各守兩個時辰。
這時候已經半夜,估計着等四個時辰下來天早亮了。
文笙看着火堆,叫王十三先睡。
王十三失了不少血,身上有些乏力,也不推讓,裹着破爛不堪的外袍縮在篝火旁,不一會兒沉沉睡着。
文笙看了一會兒火,抬眼向王十三望去,看了一陣,活動了一下換了個姿勢。右手托着腮,手肘撐在左手手掌上,繼續看他。
結果王十三睡得太沉,對這麼明顯的注視毫無所覺。若非如此。大約心裏又要發毛。
等王十三一覺睡醒,睜開眼睛,竟然已是天光大亮。
身旁不遠,火堆還燃着,烤得身上暖洋洋。
他想起昨晚的事,暗吃了一驚。不顧會扯到傷口,一骨碌爬起來,先找文笙。
文笙正站在前方不遠的岩石上,眼望遠處虛空以及朝陽之下白練一樣的飛雲江,兩手掐腰,輕輕活動着腰肢。
明顯是體恤他受傷,一晚上守夜未睡。
王十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低頭一看,身上蓋着的除了自己的破衣裳,還有那套老婦人的襦裙。
文笙聽着身後窸窸窣窣地響,扭過頭來,笑道:「你醒了?」
王十三慌忙要爬起來,一起身,卻發現圍在腰上的裏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脫落了,唬了一跳,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才沒有當場出醜,難得老臉一紅,趕緊圍了圍,又將自己的破外袍抓起來,道:「你歇着吧,我去轉轉,找點吃的回來。」
文笙眼中閃過一道揶揄的笑意,道:「去吧,小心些,早去早回。」
王十三應了一聲,連滾帶爬找着自己的鞋子,蹬在腳上,匆匆跑遠了。
等他從方才的狼狽中緩過勁兒來,才想:「咦,她叫我去我就去,叫我早去早回,我也一口答應,老子啥時候這麼聽那小娘們兒的話了。不是趁老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