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絕不能叫那姓鐘的沾到半根寒毛的便宜。
文笙沒注意到他突然停住不語,兩隻眼睛亂轉,這會兒已經和雲鷺你一言我一語,說到等她回大梁之後,雲鷺留下來,有什麼急事可以通過童白霜聯絡。
他們已經徵求過童白霜的意見,她想要再在嘉通停留一段時日,不用問,必是想等着看吳家人的下場。
「你們什麼時候走?」雲鷺見她連這些事情都考慮得如此周詳,便知兩人必是已經定下起程的時間了。
「大後天看看,只要事情辦成了,立刻就動身。」文笙擔心時間長了,給江審言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江審言為了這一次的抓捕行動傾盡全力,做了周密的佈置。
他將分散在外頭的人手全都召了回來,只是一夕之間,府里的護衛、小廝甚至丫鬟婆子就換上了許多文笙和王十三不認識的新面孔,一些老人,像江禾這樣常在外邊拋頭露面的管事留了下來,剩下的不知被暫時安排去了哪裏。
江老夫人和吳氏不能挪窩,後院的警戒是重中之重。
按說江審言剛遇刺受傷,家裏的護衛多些也說得過去,不過負責的狄氏兄弟卻不敢弄得水潑不進。
若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豈不叫人一眼就識破其中有古怪?
文笙索性帶着琴搬去了後院,和江老夫人同吃同住,將原來的住處讓給了雲鷺,由王十三照顧。
雲鷺和王十三住一起。沒人提醒他,殺了他他也想不到這屋子之前是文笙和王十三同住的,他身下的床榻每到夜裏是那兩人一起躺。榻上另一套寢具是文笙用過的。
他就覺着王十三這人真有毛病。
搶被子,搶枕頭,晚上熄燈躺下了還不老實,兩腿夾着被子翻來覆去,一個大老爺們偶爾還長吁短嘆的,也不知道瞎折騰什麼。
他哪知道王十三是聞着被褥上殘留的幽香,心裏苦啊。
這就被迫分開了。可想而知,等回了大梁,更加沒有同榻而眠的好事。
都說好景不長。這也沒個心理準備,前一天晚上做什麼來着?好像光商量三泰街賞燈的事了,一宿一宿的,就那麼虛度了啊。
且說轉眼兩天過去了。江審言見一切安排妥當。有些不放心。
誘餌是放下去了,都說鬼公子狡詐多智,萬一不上鈎呢?
那小子一日不離開南崇,他就得如此防範,若真是那樣豈不累死?
正月二十這天一大早,江審言將文笙和王十三叫來,叫狄氏兄弟給二人說一說今天的安排。
現在街上還戒着嚴呢,上元節聖駕遇刺的餘波還未消散。平安侯也沒有出殯,所以不管原先他們怎麼打算。今天的婚事必須得從簡。
不過江禾還是準備了花轎,請了鑼鼓隊和戲班子,只等吉時一到,新娘子便從江老夫人住處西邊的一個小跨院上轎,轎子一路抬到前頭,不出府門,在東西兩院轉一圈兒,然後抬到花廳門口,新娘子下轎,邁火盆,進門拜天地。
這期間外頭來的吹鼓手全都限令在花廳門
口,不得隨意走動。
今天沒請外客,拜完天地若是敵人還沒動手,就將新娘子先送入洞房。
新房早收拾好了,單獨一個院子。
然後全家人一起吃頓喜宴,再叫戲班子唱一唱戲。
為保萬全,今天新娘子並不是文笙,而是找了個身材和她差不多的女子,反正蒙着蓋頭,外人也看不出來。
文笙需得易容改扮,打扮成個小丫鬟,悄悄在外頭幫着認一認人。
鍾天政人手有限,街上又戒備森嚴,他帶人硬攻進來的可能性不大,而要混進來,想來不是藏身鑼鼓隊,就是混在戲班子裏頭。
正好他手底下還有樂師。
狄秋衡道:「暫時我等就想到了這些,只要他們來,今天就是瓮里捉鱉,咱們人多,再加上有陸少爺和顧姑娘這樣的高手,保管叫他們有來無回。現在我和哥哥就擔心他們不知道消息,或是發覺不妥不敢來。」
王十三很肯定地道:「不,姓鐘的賊心不死,一定會來。就算他怕死自己不敢來,也會派別人來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