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帶來了。」
「叫他進來吧。」
王十三進了門,就見白雲塢主一人獨坐殿中,守着桌案。
桌案上收拾得乾乾淨淨,只放了一個玉盒。
眼下那玉盒是打開的,老賊正盯着盒子裏的東西看,自王十三這個方向看不到盒子裏是什麼,只見裏面透出綠瑩瑩的微光,晴天白日的他老臉上帶着那一抹慘綠,看着頗有些瘮人。
「塢主,您老人家平安無事,太好了,屬下見過塢主!」
王十三走到近前,躬身行禮,一臉的歡喜,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白雲塢主抬眼瞧了他一眼:「宮外情況如何?」
王十三憤憤然:「奶奶的,都反了,我就說這些當官的靠不住,早該殺光他們。」他湊近了兩步,笑道:「塢主,我已親手將魯大通的三個兒子宰了,這些人仗着投個好胎,平日裏鼻孔朝天長,狗眼看人低,到了法場上刀還沒舉起來呢就嚇尿了褲子,端得沒用。」
白雲塢主輕輕一嘆:「是啊,偏是這些沒用的人輕而易舉便能竊取高位。有剛才說有緊急軍情?」
王十三不過隨便找個由頭,一時編不出瞎話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適才商牟善非要攔着我,不讓我見塢主,我擔心他從中搗鬼,對您老不利,這才瞎吆喝,眼下奉京城亂得很,到處都是緊急軍情,但哪裏也沒有您這裏要緊。」
白雲塢主微微而笑:「到處都是緊急軍情?你這小子到是會說話。這皇城眼看是守不住了,沒想到還是叫李承運得了天下。可惜,早知如此我就派別人去監斬魯大通的子孫了。那樣的話,李承運說不定還會看在你曾救過他,既往不咎,給你一條生路。」
王十三臉上交替閃過驚訝、無措、感激等諸般情緒。急道:「塢主,屬下那時候年輕氣盛,一時糊塗,但我和李承運那等當朝權貴實不是一路人啊。就不是為了神丹。我也要跟隨塢主,塢主對我是有知遇之恩的。」
白雲塢主笑道:「哪怕老夫如今被困內廷,走投無路?」
王十三心中微哂:「我到不信真走投無路你還笑得出來,當我傻的,不哄得你亮出最後的殺手鐧,老子就這麼跟你耗着。」
「塢主放心,有我王十三在,絕不叫敵人動你半根寒毛。」
白雲塢主縱聲而笑:「你小子。行了,別跟老夫裝憨了,老夫可不是楊昊御、李承運那等軟弱無能之輩,能動我的寒毛的人還不知道有沒有生出來呢!」
王十三賠着笑不說話。
白雲塢主伸出一根指頭,輕輕碰了碰眼前的玉盒:「猜猜這是什麼?」
王十三又湊得近了些,這會兒看清楚了,玉盒裏放着方方正正一枚玉制大印。上頭雕着螭龍,螭身盤旋,看上去剔透而溫潤,旁邊護以青鳥,印底隱隱透着紅泥。
這大印看着可不便宜。
王十三搔了搔腦袋,好奇道:「這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咱們大周的玉璽?」
白雲塢主微微而笑,神情間又透着些許悵然:「傳國玉璽,國之重器。知道它為什麼珍貴麼,千百年間只有這麼一方。得到它便意味着受命於天。受命於天啊,為了拿到它,我祖祖輩輩受了多少罪,為什麼還是鬥不過李承運。誰能告訴我,毛右那一行人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連一個活着回來報信的都沒有?」
王十三心道:「老賊,等你死之前,我一定叫你做個明白鬼,那些人啊都被我媳婦捉去了。」
他不願白雲塢主繼續琢磨下去,打岔道:「咦,那大梁的皇帝豈不是沒有玉璽用?」
白雲塢主冷笑:「楊天忠一個亂臣賊子,幽帝那等人物如何會把玉璽留給他,梁之一朝,全都是白板的皇帝,姓楊的悄悄找塊玉石,刻個假的掩人耳目罷了。」
王十三點頭受教:「原來還可以這樣。那李承運豈不是也可以弄個假的,一代代傳下去?」
白雲塢主瞪大了兩眼,他覺着荒謬,想要反駁,若是那樣,他手裏這塊刻着受命於天的玉璽又有什麼價值,可他卻想不出話來說,若真是那樣,只要李承運坐穩了天下,百年之後,史書上只會錦上添花,將他那塊玉璽認作真的。
哼,有自己在,李承運想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