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問道:「這兩個都是胡慶人麼?」
親兵恭聲回答:「將軍,小的剛叫人查過,他二人確是胡慶當地的,還是同窗好友,在鄴州有點兒小名聲。只是那姓黃的家裏沒什麼人了,姓賈的前幾天把一家老小送去了彰州的親戚家。」
王十三冷笑:「到是了無牽掛,本將軍佩服這等不怕死的好漢,家裏沒人了,朋友鄰居什麼的總該有吧?」
親兵聽他頭一句,還當將軍不想追究了,再聽下去,好嘛,原來這佩服什麼的是說的反話啊。連鄰居都要受牽連,將軍不愧是做大事的,真狠啊。
他手裏捏着一把汗,小心道:「是,小的這就帶人去,將相關人等全都捉來。」
王十三點了點頭,竟然很溫和地吩咐道:「對他們客氣些,不要打人,我叫你們貼出安民告示,貼了沒?」
親兵忙道:「回將軍,一進城就貼了。」
這一路王十三嚴令手下將士不得擾民,秋毫不犯,每到一地,必先貼出告示,若有敢搶掠百姓者,一經告發,必依軍紀嚴懲,眼下看執行得還好,江北軍雖然心不甘情不願,迫於王十三的淫威,沒有人敢做第一個捋虎鬚的。
不大會兒工夫人都抓來,足足有好幾十個,綁成一串,個個嚇得目如土色。
王十三沒有出面,叫來芮雪明吩咐幾句,芮副將出門時神情怪異,很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到了半下午街上人多的時候,從府衙里推出來兩輛囚車。鬧事的黃、賈二人被關在囚籠中,只露出腦袋來。
二人身上衣衫完整,不像挨了打,只是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鄴州在紀家軍手裏的這段時間,老百姓難得過上了安穩日子,這些朝廷的兵馬打來,紀家軍撤離。程國公委派的地方官也都跟着走了。他們心中正恐慌不安,眼見黃、賈二人被推着遊街示眾,不由都露出同情之色。躲得遠遠地,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走不多遠,姓黃的書生突然嘶聲喊道:「我蠢,我黃博涉是個大傻子!」
姓賈的書生不甘落後。緊跟着叫道:「我缺心眼!我腦袋裏裝的都是大糞。」
兩人眼閉得緊緊的,滿面羞愧。也不知是羞自己做了件蠢事,還是慚愧他們不得不向強權低頭。
老百姓一陣騷動,個個目瞪口呆,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兩輛囚車走遠。那兩人的喊聲在不停重複,終至弱不可聞。
王十三坐在府衙里喝着茶水,饒有興致聽手下人匯報。而後揮了揮手:「既是這麼聽話,結束後把人都放回去吧。」
白雲塢那二人奇道:「就這麼放了?太便宜那兩個狂生了。」
王十三嗤笑道:「他們倆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想借我的手名揚天下,我何必成全他們,對付這些讀書人,叫他們顏面全無遠比殺了他們更令其難受。」
咦,很有道理嘛。白雲塢的兩人連連點頭受教。
不提王十三將整個鄴州鬧得雞飛狗跳,且說此時的開州。
紀南棠親率軍隊在開州北部駐紮,與來犯的吉魯國大軍對峙,他吸取之前的教訓,加強了對自身和手下眾將的保護,不給白雲塢刺客半點可乘之機。
雙方試探着交過幾次手,都在尋找對方的弱點,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而在後方的大興,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的雨。
清早城外的道路有些泥濘,卻有一隻數百人的隊伍正在雨中跋涉。
數百匹馬沉默前行,馬匹神駿,騎士英武,小心護衛着中間幾輛馬車。
出城大約有半個時辰,前面換成平整的石子路,為首一名騎士湊到車旁,恭敬道:「國公爺,到地方了。」
車中人吩咐兩句,馬車停下,護衛們散開保護,親隨奉上油衣竹傘。
停了一會兒,車簾一打,程國公李承運身穿黑色油衣自裏面出來,曲俊在後面為他撐着傘。
李承運站定,叉腰望向遠方,深吸了口氣,笑道:「都言春雨貴如油,這都下了一夜的油了,應該是個好兆頭吧。」
披蓑戴笠的杜元朴從後邊車上下來:「國公爺說的是,大興這邊去年冬天沒怎麼下雪,
第五百二十三章 樂師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