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抑或是直接殺了,消除後患?」
鍾天政面無表情望着她,兩人四目交會,態度都很強硬,不甘心退讓半步。
木屋裏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過了好一陣,鍾天政才勾了勾唇角,譏誚地道:「如你所願。顧文笙,他日若是改變主意,或是遭人為難混下不去了,大可再來求我。」
他輕輕甩了下寬大的袍袖,鳥雀羽毛編織而成的厚重鶴氅翻捲成優美的弧度,轉身往屋外而去。
文笙望着他的背影,開口喚道:「哎,等下。」
鍾天政站住,沒有回頭,卻是神情微動,目光中露出希冀之色,沉聲道:「還有何事?」
文笙看不到他的臉,從他的聲音中只能聽出不耐煩來,無奈地道:「阿政,你扣住了雲鷺,我身上沒有什麼多餘的錢,雲鷺進京來之前,我還要借東風巷的宅子暫住一陣。另外,再借點銀子花用。」
鍾天政難抑失望,冷冷地道:「知道了。」頓了頓,又忍不住嘲諷道:「窮成這般,寒蘭會上到是有錢捐給不相干的人!」
說罷,不再停留,邁步出了木屋。
他走了,文笙也準備早些離開這個地方。
這裏看上去十分荒涼偏僻,自她昨夜來此,除了鍾天政,再無旁人打擾,文笙拿不準昨夜疲於奔命,這是被鍾天政帶來了哪裏,是否還在奉京城內。
她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帶上昨晚換下來的那身衣裳,抱着琴,出了木屋,反手將屋門帶上。
鍾天政早不見了蹤影。
文笙大致辨認了一下來時方向,打算先出了林子,找到人煙,再打聽這是什麼地方,問問回奉京的東風巷應該怎麼走。
來的時候跌跌撞撞,一身狼狽,現在想想,都像是昨晚做的一場噩夢,夢醒了無痕跡。
只有殘酷的現實還擺在面前,雲鷺還在路上,不知多久才能進京,就只剩她孤身一人,要對付的人是二皇子楊昊儉。
經過昨天晚上大鬧這一場,硬闖山莊是不行了,要救人,只能另想它法。
文笙順着來路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出了樹林,眼前沒了遮擋,頓時開闊起來。
文笙瞧見迎面有一個人正匆匆趕來,手裏還提了一個包裹。這個人,她原本是很熟悉的,進京這一路始終陪着她的林經,現在看,卻有些陌生。
他真名叫什麼?為鍾天政效力多久了?這會兒趕來,是要做什麼?
林經也看到了文笙,走近了離着兩丈遠,叉手施禮,口中道:「顧姑娘,我奉我家公子之命,來護送你回去。」
文笙苦笑了一下,說道:「有勞了。」
此番相見,與之前不同,林經一路上少言寡語,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也許這就是他本來的面目吧。文笙暗想。
兩人回到了東風巷,林經把文笙一直送到位於巷尾的宅子裏。
院子裏空蕩蕩的,林家人前日已經把這宅子談妥了,只是時間太趕,家什什麼的都還沒來得及往裏搬。
這時候文笙不得不想,當日訂下這房子,多半鍾天政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是想用住在不遠處的穆同普把她的注意引開,以便他好帶着手下不受干涉地出去抓人。
說不定就連這兩處房子也不是租的,本來就是鍾天政的產業。
但現在,她不過是想在這裏暫住幾日,等等雲鷺,其它的事都已與她無關。
所以她默默地進到了院子裏,逐間屋子看了看,請林經幫她把一張舊床從後院搬到正房裏,擺放好,她準備一會兒打水好好地洗刷一下,再出去買了被褥,先將就着住。
林經帶來的包袱裏面裝的是文笙留在林家的衣物。
有在路上置辦的,也有來了奉京之後,林家為她準備的,一大包袱,男裝女裝都有。
林經遞上包袱,幫着文笙搬了床,看看沒自己什麼事了,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從懷裏拿出一個錦盒,咳了一聲,引得文笙向他看來。
他就站在那裏,一本正經地道:「我家公子還有幾句話命我跟你說,權勢這東西,你可以清高,可以看不上,但它就像銀票一樣,到了急用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沒它還是不行。」
說完了,林經把手裏的錦盒
第一百零一章 夢醒了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