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
皇儒無上藺天刑手握經典朗朗讀道:「列星隨旋,日月遞炤,四時代御,陰陽大化,風雨博施,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不見其事而見其功,夫是之謂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無形,夫是之謂天。」
每每讀到這裏,皇儒無上便想到了那咳嗽身中的身影。
聲音宏大清亮,一字一句,字調腔圓,顯得肅穆莊嚴,此時嚴肅的他與平日嬉笑怒罵的神采絕不相同,皇儒之態盡顯無疑。
步伐沓沓,一白髮儒生背負袋緩緩走進,眉目冷峻,傲骨意氣,直顯君子本色,「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便是他之寫照。
看到如此一幕停下了腳步。
皇儒無上道:「你回來了!」
「是!」白髮儒生聲音冷冽,秋日涼風。
「這麼長時間,你的氣還沒消嗎?」
「是非曲直自有定論,真相厘定之前誰也不能妄下結論。」白髮儒生昂首道。
「你還是埋怨吾,罷了,此事暫且不論!」皇儒無上嘆口氣說道:「此次請你回來乃有兩事,一者學海無涯教統回歸一事。」
「哼,欺師滅祖之徒有何可言。」白髮儒生挑眉說道。
皇儒無上道:「你外出良久,恐不知目前已是暗流涌動,此事還與第二件事情有關,你細細聽吾說來!」
「百年前,學海無涯出一異類,離經叛道,弒師殺父,做下惡行。後憫其情,雖被鎮壓囚禁,卻也給予他改過之機。」
白髮儒生傲然說道:「學海無涯,儘是腐儒之輩,只識六藝,果是滿身酸臭。」
皇儒繼續說道:「十年後,一本禁忌之書傳遍四方,「制天命而用之」叫囂塵上,更高喊「人定勝天」欲革新天下,這便是那人之作。」
「什麼,怎有可能。此人可是得了他之衣缽。」白髮儒生面色大變。
皇儒無上黯然道:「當初吾亦以為是他之暗子,後多方查探,卻未有發現。」
「當初的他,如日中天,三月辯論,群儒失聲。手指天下,激憤江山那是何等風采,吾等俱拜於他之門下,欲為天地人定下萬世不移之理。可惜,可惜……」白髮儒生神色一會激動,一會黯然。「可惜天不假年,失去他的指引,若大聲勢,一朝而崩。」
「三教龐大無倫,那些聲音驚醒了一些人。於是殺伐再起,血紅遍地!」皇儒說道。
「三教腐朽,他們從來容不得半點其他聲音!而你藺天刑正在變成當初吾等最討厭的那些人!」白髮儒生說話半點不留情面,如同利刀一般刺入皇儒無上心頭,而皇儒卻半點不能辯解。
「學海無涯教統面對三教質疑,以自隱為條件保下了他!」皇儒無上聲音漸漸沙啞苦澀。
「那你當時在幹什麼?儒門內事與他道門佛門有何干係。」白髮儒生寸步不讓質問道。
「現在,儒門自隱的教統即將回歸,且有棄儒歸佛的意願。而那異儒也已出世,當年那些在屠刀下潛伏下來的人也開始蠢蠢移動了。」皇儒自顧自說道。
「所以,你找吾回來便是因為這個嗎?」白髮儒生說道。
「德風古道吾不可輕離,法儒身份特殊不宜出面,余者均不足以主持偌大局面。」皇儒無上說道。
「若吾出面,恐不會如你之願!」白髮儒生說道。
「當初他立下法儒之位,儒門,是太學主力排眾議方使得五道成立,望你念及此情!」皇儒無上說道。
「法與儒,真可兩立。」白髮儒生哂笑一聲,施禮告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