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吧。」
黑澤巫默了默才招手讓人把狼牙人帶過來。
倒不是他心疼這幾個狼牙奴隸,而是有些感嘆。他感嘆自己這個黑澤巫竟然會有這麼一天,被一個外部落人殺到黑澤部落,逼着他不得不按着別人的心意行事。
這在以前,根本是無法想像的事。
很快三十幾個狼牙部落人全部被帶到他們面前。
這些人全部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大多是女人,而且是懷着孕,大肚便便的女人,皆低着頭抖抖索索地不敢看人也不敢講話這是被打怕了。
貂一看就感覺心中的火焰旺盛了許多。
他狂怒地質問黑澤巫:「怎麼就這麼幾個人?!」
黑澤巫沒有說話,因為在他眼裏貂不配和他說話。
而站在周圍的黑澤戰士,以及黑澤酋長卻怒了。黑澤酋長雙眸暴睜,上前一步衝着貂怒喝:「你是什麼東西,竟敢沖我們巫這麼講話!」
黑澤酋長此刻殺意沸騰,如果不是貂的旁邊還站着個葉羲,他此刻已經活生生地把貂的腦袋給擰下來了。
貂卻不怕他,寒着臉正要再說什麼,葉羲已經伸手按住了他。
他轉身問黑澤巫:「人全都在這裏了嗎?」
黑澤巫這才開口:「都在了,我們不至於瞞下幾個奴隸。」
葉羲心知他沒有說謊,於是道:「也請您幫她們的奴隸印記給去掉了吧,哦,對了,原先說的代價還算數,一名奴隸一雙皮靴加一罐鹽怎麼樣?」
黑澤巫臉皮抽了抽。
這是噁心誰呢,他們黑澤部落會缺這麼點東西?
他無奈地揮了揮手道:「不用了,幾名奴隸而已,送給你們了。」
葉羲也不推讓,笑笑道:「黑澤巫慷慨。」
黑澤巫一一幫狼牙奴隸消除奴隸印記,狼牙奴隸們恍恍惚惚地挨個站到黑澤巫面前,又挨個走下來。
貂紅着眼把水囊遞給她們,讓她們立刻洗去奴隸印記。
等她們臉上全部乾淨後,這些人看着彼此沒有印記的額頭,仿佛才回過了神。
有一個大肚子的女人突然流着淚對着貂淒聲大喊:「我不走,我的小磨,我的孩子還在這兒,我走了他怎麼辦?」
「對,我的女兒在這裏,我也不走!」又有個骨瘦如柴的女人抹着淚說道。
這一下,好多不捨得孩子的女人全都哭了起來。
貂很清楚這些孩子是哪兒來的,原先的狼牙小孩早就沒剩幾個了,全都在這裏,她們的孩子怎麼來的不言而喻。
他攥緊了拳頭,壓抑着低吼道:「這些都是黑澤人的孩子!別要他們了!」
這些女人不說話,只是一味地流淚搖頭。
黑澤人不會認這些孩子,他們沒有阿父已經很可憐了,如果阿姆再拋棄他們,他們該怎麼辦?該怎麼生活?
葉羲看向黑澤巫:「這些奴隸的孩子也請黑澤巫一併帶給我們吧。」
黑澤巫皺了皺眉頭。
奴隸的孩子不比那些抓來奴隸,因為自小在黑澤長大,忠誠度會更高一些,也比較聽話。萬一碰到有天賦的,也未嘗不能當做黑澤人悉心培養。
黑澤酋長不高興地對葉羲說:「我們已經把狼牙的奴隸給你了,你先前可沒說還要奴隸的孩子,再說這些孩子也是我們黑澤人的後代!」
葉羲收斂起笑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冷淡道:
「你確定?」
黑澤酋長心頭重重一跳,想起了剛才那死狀悽慘的幾十名黑澤戰士,以及被踹中胸口時的劇痛。
他深深吸了口氣,等那口長氣呼出來的時候,這原本像暴熊一樣的酋長,看起來竟有些虛弱。
「……知道了,都給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