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來無事,孫北龍就拿他和那位孫名廚的往事聊了起來。
他首先問道:「你聽說過小美江南嗎?」
敖沐陽搖頭:「沒有,就聽說過俏江南。」
孫北龍笑了笑道:「二者類似吧,小美江南也是個牌子,專注於小飯局的精製美食會所,其主打菜就是河豚宴。」
「小美江南從江浙起家,在沿海的一二線城市佈局,其中他們開的第一家分店就是在紅洋,依然是主打河豚宴,想把河豚介紹進紅洋的高檔宴席中。」
「根據小美江南的發展模式,他們店裏的海鮮、河鮮都是由家鄉運輸而來,但這模式在他們家鄉可以用,在紅洋就用不起來了。無他,跨省運輸水產成本太高,他們如果光是供應自家門店,那得賠本的厲害。」
「然後他們想了個生意經,就是向紅洋多處高檔餐廳推銷南方的海鮮水產,以此來減輕專供自家店鋪的經濟壓力。」
「但那時候紅洋的高檔餐廳海水產供應的活幾乎都在我的手裏,他這樣明目張胆的來搶我的客戶,我自然不願意,後面的事你知道了,我們雙方就起了衝突……」
這些敖沐陽還真知道,孫北龍和耿金虎兩兄弟純是從黑道出身的,兩人做事蠻橫霸道,九十年代紅洋的海水產市場幾乎就是他們說的算。
孫北龍嘆了口氣道:「那時候我也是年輕氣盛呀,覺得這南方人來咱們紅洋開店不光不拜我的碼頭,還搶我飯碗,於是我就想辦法把他們的門頭給砸了。」
「我沒想到他們的脾氣比我預料中強硬多了,有個年輕廚子氣不過竟然想刺殺我,還好我有兄弟捨身救援,他救了我一命,但自己卻被弄了個重度殘疾。」
「這件事成了我們雙方矛盾的轉折點,我肯定不能讓那廚子安然離開紅洋,就安排了道上的弟兄全面圍堵他。那廚子脾氣實在是硬,一看自己走不了,竟然趁着一個夜晚在我酒店的門前給上吊自殺了!」
鹿執紫失聲道:「天,他怎麼這麼想不開?這個年輕廚師叫什麼名字?」
孫北龍苦笑道:「時間太長了,我就記得他姓程,具體叫什麼名字我已經忘記了。」
敖沐陽問道:「後來呢?」
孫北龍說道:「後來這件事就鬧大了,小美江南的老闆也頗有能量,就通過官場給我施壓,逼我關掉了酒店並賠了一大筆錢。」
敖沐陽又問道:「這個小美江南的老闆就是今天的孫師傅?」
孫北龍搖頭說道:「不是,他是小美江南的總廚,跟那老闆是結拜兄弟,那老闆姓喻,叫喻成康,已經去世了。」
對於他所講述的這個故事,敖沐陽連一半都不信,這孫北龍把自己從矛盾中摘了個乾乾淨淨,好像他是個白蓮花似的,似乎這事裏面他是受害者。
孫北龍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說起喻成康這人,他也是個人物,我很了解他,知道他的能量,所以當初我的漁場老是出問題的時候,我就猜測是他在搗鬼,畢竟他跟我一樣都是搞漁業這塊的。」
「當然,那會我也有些病急亂投醫,懷疑了我所有的仇人,挨個去進行了調查。就是在調查過程中我才發現喻成康已經去世了,小美江南的牌子也沒了,只有孫師傅帶着幾個徒弟流落到了外國。」
說到這裏他放下茶杯道:「我跟孫師傅本身沒什麼仇恨,所以我自然不怕他來主持這場宴席。其實說句實話,我已經招安了這孫師傅,打算在紅洋投建一座餐廳,就由孫師傅來負責後廚。」
敖沐陽鬆了口氣道:「那就好,否則這頓飯我還真不敢吃。」
孫北龍笑道:「敖兄弟你是對我太沒有信心了,我還能把你們置身於危險之中?再說了,我一直把廚房安全當做頭等大事,今天這場河豚宴的主刀師傅雖然是孫師傅,但我還找了一個信得過的大廚來全程監視。我找的這大廚做河豚肯定比不過孫師傅,可孫師傅要在他眼皮底子下耍花招那也不可能。」
恰好此時付吉祥推門進來,他給孫北龍補充道:「敖主任確實是過慮了,我們跟孫師傅接觸已經有段時間了,在過去一周多的時間,我們的三餐都是孫師傅負責,如果他要給我們下毒,還會等到今天?」
敖沐陽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