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嗡嗡聲高低起伏,悠揚持久,似乎有點兒像是防空警報,也有點兒像是安檢儀器,還有點兒像是某些蟲族在振翅哀鳴……
蘇晨側耳細聽了許久,卻始終無法分辨那聲音到底是什麼。
這片草地空間中沒有任何異常。蘇晨只好繼續認認真真地觀察鏡面上的圖像。
然而,面具男已經離開,古文明遺蹟之中別無他物,一片寂靜。
甚至連那持續了很久的嗡嗡聲,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
面具男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古文明遺址,心中的焦慮、疑惑和鬱悶,讓他一貫平靜淡漠仿佛石頭一般的表情,再次裂開了幾條縫隙。
他左手腕上那條奄奄一息的小蛇,此時似乎恢復了幾分精力。
出乎他意料的是,兩顆晶瑩剔透的冰涼淚珠,滴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面具男似乎剛剛發現自己的右手還抓着那件髒外套。他皺了皺眉,在那件髒外套上挑了塊兒乾淨地方抹了抹手,然後一臉嫌棄、毫不猶豫地將它丟掉了。
之後,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拈起了那兩滴淚珠。
奇異的是,那淚珠竟然如同珍珠一般,在他指間停留,在他掌中滾動,閃閃發光,華彩動人,卻一直凝聚不散。
「想當年,靈奴族全軍覆沒的時候,也沒見你哭過。結血契的時候,受那蝕骨噬心之痛,也沒見你哭過。今天怎麼就捨得掉眼淚了?」
面具男的聲音低沉,悅耳。似乎帶着某種魅惑人心的力量。
良久,那紅艷艷的小蛇抬起頭來,吐着信子,一雙狹長冰冷的蛇蛇目凝視着他的眼睛:
「玄石大人,你為何竟然甘心愿意受此侮辱?那一坨鳥糞,你明明能躲開的,不是嗎?」
「嗯。本來應該是能躲開的。不過,奇怪的是,就在我想躲開的時候,突然覺得全身麻痹僵硬,一動也不能動。」
「什麼?那死鳥竟然有這麼厲害?」
「不一定是那黃鶴的本事,也許是有強敵暗中窺伺。」
面具男的表情恢復了一貫的平靜淡漠,他確實低估了那個有些奇特的環境。暗中窺視着他的,也許並不是人。
……
平坦開闊的古文明遺蹟之中,此刻一片安詳寧靜,悄無聲息。
……
蘇晨心情愉悅,沒有急着將黃鶴收起來,反而跟他聊起了天兒:
「嘿,我說,你怎麼做到的?」
黃鶴再次翻了個白眼兒,一臉不屑:
「你打不過他只能說明你慫。我又不是你,這有什麼難的!」
蘇晨笑得樂不可支,連連擺手:
「嘿呦嘿呦,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那傢伙的實力在那兒擺着呢!不願意說就算了,別拿瞎話糊弄我!」
「哼!愛信不信!天機不可泄露!」黃鶴一臉不耐煩,收起來一雙翅膀和一隻腳,歪過頭準備睡覺,乾脆不搭理蘇晨了。
蘇晨的嘴角慢慢翹起,唇邊揚起一個微笑。說來也怪,他以前一直覺得黃鶴的傲嬌性格有點討厭,現在卻怎麼看都覺得這傢伙很可愛。
它身上也許藏着很多秘密。
不過蘇晨有的是耐心,以後總有機會慢慢的發掘出來的!
蘇晨從柔軟的草地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向了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的眠獸。這個有點兒嬌弱的小傢伙兒,今天倒是立了個大功勞,也不知有沒有受傷?
蘇晨將眠獸抱在懷裏,試了試它的呼吸,緩緩地給它輸入一些靈力。
看着眠獸那不斷起伏的小肚皮,蘇晨微微地眯了眯眼,送了一縷靈力到它體內,繞着經脈遊走了一圈兒——呵呵,這傢伙應該早就醒了,故意不睜開眼睛,是想要多屯點靈力吧!
蘇晨再次覺得心情大好。
傲嬌的坐騎黃鶴,小心思有點兒多,但是關鍵時刻往往還挺靠譜的萌寵蘿莉眠獸,正在呼呼大睡,在睡眠中進階的萌寵正太蘿蔔獸,嗯,一路折騰到今天,自己也算是有個小小的團隊了呢!
倘若五月和春嬌不是敵人該多好啊!
唉,可惜這一點也只能想想而已……對於那倆時刻想把自己拐走送給別人吃掉,或者想把自己做成一道菜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