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點了點頭,不吭聲了。金塘的財政困難,應該是事實,但既然財政困難到這個程度,作為市長,起碼也應當做做樣子,顯得儉樸一點吧?有錢買奧迪車,有錢擺這樣豪華的酒宴,光是一頓飯里喝掉的名酒,恐怕就能夠修繕一所學校了。做場面的時候這樣大手大腳,讓別人怎麼會有興趣捐資助學呢?
當然,作為客人,秦海是不能揪着饒榮根的衣領對他橫加質問的,這樣既不禮貌,也顯得幼稚。地方官也有地方官的無奈,當然,無奈之人也必有無恥之處,這就不是秦海管得着的事情了。
「秦總……您看我還要繼續嗎?」朱奕臣拿着稿子,可憐巴巴地站在秦海身邊,小聲地問道。別看他好歹也是一個副市長,在秦海面前還真有些怯場,同僚們介紹過的秦海的身家,足以讓他感覺到壓力了。
秦海這才想起自己把可憐的老朱給冷落了,於是笑了笑,說道:「朱市長請繼續介紹吧,我也是剛剛才了解到這些情況,唉,實在是讓人揪心啊。」
「那我就繼續講吧……1990年,我市共有民辦教師……」朱奕臣磕磕巴巴地又準備繼續念下去。
饒榮根卻聽出了秦海話里的勉強,於是向朱奕臣說道:「朱市長,這些情況,等回頭有時間再向秦總詳細匯報吧。你拿着那麼厚的稿子,那是上次去省教育廳開會用的稿子吧,難為你還放在身上。秦總剛剛下火車,旅途勞頓,就不要讓他再聽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你看怎麼樣?」
「好的好的,那我就等合適的時候,再向秦總匯報了。」朱奕臣也意識到自己做得不合適了,趕緊順竿子下台,收起稿子,準備退回自己那桌去與同僚們繼續拼酒。
秦海拍拍朱奕臣的手,說道:「朱市長,教育是百年大計,我們化工材料集團公司,一向是關心教育的。如果方便的話,請你把這些材料送一份給我們公司的行政部,尤其是把那些存在危舊校舍的學校名單附上一份,以便我們統籌考慮如何提供支持。」
「好的好的,我回去就安排人把材料整理出來,儘快給秦總送去。」朱奕臣滿口答應道。
打發走了朱奕臣,秦海回過頭來,舉起酒杯向饒榮根示意了一下,說道:「饒市長,真沒想到咱們金塘的財政狀況這樣緊張,您放心吧,我們既然要在金塘投資,那就是把自己當成了金塘人。金塘政府的困難,就是我們的困難,我們會在資金許可的條件下,儘量為金塘人民做一些事情的。」
「那就太感謝秦總了。」饒榮根也舉起酒杯,與秦海碰在了一處。
接下來的事情就乏善可陳了,不外乎是各種各樣的酒場遊戲。秦海身為貴賓,別人自然不敢和他太隨便,倒是黑子舉着酒杯單挑全場,把金塘市的一眾官員都給鎮住了。
鬧騰了近兩個小時,秦海抬起腕子看了看表,又假意地打了個哈欠,臉上現出一些倦意。饒榮根見狀,會意地站起身來,大聲宣佈酒宴至此結束。大家又一齊碰了一杯,然後各自放下酒杯,準備散場。
「秦總,我已經讓小招把最好的房間安排出來了,您和公司的其他幾位就在這裏休息吧。」饒榮根拉着秦海說道。
「對對對,我們都安排好了,每個房間都有專門的服務員提供24小時的服務,保證各位貴賓的滿意。」招待所所長鄭修竹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甜膩膩地笑着說道。
秦海擺擺手,道:「不了,多謝饒市長,多謝鄭所長,我們還是回公司去住吧。這幾天,我還要和公司里的工程師討論一些技術問題,過幾天再回來拜訪饒市長。」
「這……」饒榮根有些傻眼了,他原指望讓秦海住在招待所,這樣就便於市裏的官員前去拜訪,並在拜訪的過程中尋找機會讓秦海為金塘多做一些事情。現在秦海表示要回公司去住,市裏的官員就不便上門騷擾了。可是,他又找不出理由來反對秦海的安排,畢竟秦海在金塘是有自己的產業的。
「嗯……這樣也好,鄭所長,這些天你多辛苦一下,秦總雖然住在自己公司里,招待工作還是得咱們來做。你每天晚上去向秦總請示一下,看看秦總第二天想吃點什麼,或者想去什麼地方,你要及時做好安排,明白嗎?」饒榮根對着鄭修竹發號施令道。
「明白!」鄭修竹挺着碩大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