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說道:「好吧,我發表一個施政演說,我的演說就六個字:跟着我,有肉吃!」
寧默等人稍一錯愕,緊接着就大聲地附和道:「對,跟着老大有肉吃!」
「有肉吃!」
喊出這句話,幾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精神抖擻,自行車箭一般地從平苑街頭掠過,飛向東郊工業區。
幾家歡喜幾家愁,在寧默等人為找到了「老大」而欣喜的時候,青鋒廠廠長韋寶林家的客廳里,卻是一片肅穆,氣氛極其壓抑。韋寶林正在聽取着金牌狗腿子翟建國關於廠里這幾天各種消息的匯報。
「韋廠長,情況已經搞清楚了,有關洗衣機市場不好的傳言,都來自於一個名叫秦海的小年輕。」翟建國說道。
這兩天,有關青鋒廠轉產洗衣機的消息在廠里瘋傳,與此同時,一個唱反調的觀點也悄然流傳出來,那就是認為洗衣機市場即將出現飽和,青鋒廠在這個時候進入這個市場,已經失去先機,最終必然導致雞飛蛋打。
這個觀點是建立在對經濟全局的判斷之上的,普通工人識別不出真假,但多多少少對於轉產的決策產生了懷疑。翟建國經過深入調查,終於查出這個傳言最早是從王曉晨那裏說出來的,而王曉晨又是聽秦海說的。
「秦海?」半躺着坐在藤製沙發上的韋寶林皺皺眉頭,說道:「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問題就在這了。」翟建國故弄玄虛地說道,「我已經查過了,這個秦海是這個星期天才到咱們廠報道的,是省農機技校畢業的一個技校生,到廠里總共也才4天時間。」
「一個技校生,而且才來了四天,他有什麼資格評論廠里的決策?」韋寶林不滿地評論道。
翟建國並不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道:「還有一個情況,項紀勇和冷玉明這幾天在車間裏大搞技術革新,據說解決了旋耕機刀片表面堆焊的工藝問題,已經讓蕭東平帶着改進後的刀片去找農資公司去了。」
「這件事我知道,項紀勇為了這事還跟我吵了一架。」韋寶林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項紀勇和他吵架的事情,讓他極其不痛快,但一時又找不到辦法來給項紀勇穿小鞋。項紀勇在青鋒廠的資歷比他要長得多,他雖然是承包廠長,但也沒法隨心所欲地處置下面的幹部。
翟建國道:「韋廠長,你只知道項紀勇他們搞了技術革新,你知道這個革新是誰提出來的嗎?」
韋寶林詫異道:「不是冷玉明嗎?」
翟建國微微一笑,說道:「不是冷玉明。」
「不是冷玉明,那是誰?」韋寶林問道,在他想來,能夠搞技術革新的,除了冷玉明,應當就是技術科的另外幾名工程師和技術員了,這也不算什麼新鮮事,可是看翟建國的神情,好像是有什麼蹊蹺,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翟建國賣足了關子,此時才揭開謎底:「這個人,也是秦海。」
「你說什麼?項紀勇他們搞的那個堆焊,也和秦海有關?」韋寶林坐直身子,看着翟建國。兩件事情都和同一個人有關,這其中就有問題了。
翟建國非常滿意自己給韋寶林帶來的驚奇感覺,他說道:「正是如此,我去了解過了,據鑄造車間的彭金根說,帶領他們做技術革新的,是冷玉明和秦海,而其中冷玉明大多數時候都沒有說話,直接幹活的是秦海。」
「你的意思是說,這項技術革新的關鍵人物是秦海,而不是冷玉明?」韋寶林問道。
翟建國道:「至少從車間裏反映上來的情況,的確如此。」
韋寶林皺着眉頭:「這個秦海,是個什麼來頭?」
翟建國道:「我去勞資科查過了,這個秦海是姜山縣人,家裏是農村的,沒有什麼背景。他在學校的學習成績也是一般,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過人的本領。」
「既然如此,他怎麼可能代替冷玉明去做技術革新呢?」韋寶林問道。
翟建國道:「這就是疑點了。韋廠長,你想想看,一個普通無奇的技校生,剛到廠里沒幾天,又是批評廠里轉產洗衣機的決策,又是搞技術革新,據說是要救活倉庫里積壓的旋耕刀片,這不是很奇怪嗎?一個技校生,水平比冷玉明還高,這種事說出去誰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