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和周曉宇唱起了雙簧。
「是那個自殺的大嫂邊上,你看你看,從洞裏爬出來了,快爬到她脖子上了。」周曉宇喊道。
那婦女的脖子似乎一下子僵硬起來了,頭髮開始微微地顫動着,顯然是被周曉宇的話給嚇着了,但又分不清這話是真是假,因此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周曉宇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他不知從哪摸出一個用面巾紙做的小紙團,上面還噴了水,濕乎乎、軟塌塌的,用手指一彈,正好彈到了那婦女的脖頸上。那婦女閉着眼睛在裝中毒,先前聽到周曉宇的驚呼,總有些覺得脖子邊的確有條蛇正在爬過來。濕漉漉的小紙團碰到脖子上,感覺正和蛇皮一般,她再也裝不下去了,用不低於12分貝的聲音尖叫一聲,騰地一下跳起來,便向自己的丈夫奔去。
「蛇蛇蛇」她哭喊着,跑得飛快,讓人絲毫看不出一秒鐘前她還是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首。
「哈哈哈哈」
士兵們都大笑起來,村民們目睹着這一幕,一個個灰頭土臉,不少人也是強忍着不敢笑出來。那婦女衝到丈夫身邊,才悟出自己是被騙了,她站住身,翻了翻白眼,猶豫着要不要再次倒下去。她丈夫惱火地瞪了她一眼,說了句「別丟人現眼了」,然後一跺腳,分開人群氣呼呼地走了。
看到有人先行離開,其他的村民面面相覷,也一個個地向後挪着腳步。對方的強硬是他們沒有料到的,而自己這方也缺乏真正敢於玩命的勇士,這樣再鬧下去,實在沒什麼勝算。
「你們的人都走了,你們是想留下來,還是跟他們一起回去」洪剛走到那群戴上手銬被扔在牆角的村民面前,冷冷地問道。
「你們打老人,我要到公安局去告你們」一個白髮老頭怒目相視道。
「隨便告。」洪剛說道,「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是想乖乖地回去,還是打算留在我們兵營里」
「你敢不放我嗎」那老頭挑釁道。
洪剛把臉一沉,回頭下令道:「雷國慶,帶他去禁閉室,關12個小時再說。」
「是」一名士兵跑過來,不容分說拽起老頭往場院裏走。原先為了對付不聽話的司機和貨主,秦海他們在場院裏預備了幾間小黑屋。現在小黑屋都是空着的,正好用來安置這批鬧事的村民。
二十多個沖卡的村民中間,認輸服軟的有十幾個,在做出了絕對不會再犯事的保證之後,洪剛讓人把他們的手銬去掉,推出了警戒區。另外還有七八個人像此前那個老頭一樣,覺得士兵們不敢拿他們怎麼樣,結果也都享受到了那老頭一樣的待遇,被關進了沒有窗戶的黑屋子,任其反省去了。
村民們不情不願地退回杏川縣去了。被關在小黑屋裏的那幾位,經歷了一個黑暗寂靜以及孤獨無助的夜晚之後,一個個都屁滾尿流,再也沒有了此前的跋扈。洪剛把他們放出來,與同樣剛剛被解除軟禁的魯大雙等人一道,送出了營地。秦海在最後關頭良心發現,讓洪剛幫他們雇了一輛跑客運的中巴車,把他們送回了東道溝村。
「說實話,秦總,那天的事情,我真是捏了把汗啊,萬一他們真的全衝上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時隔幾天,說起當日村民們沖哨卡的事情,張向前還有些後怕。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有什麼不好處理的」秦海無所謂地說道,「我後來辛金隆他們那些人交流過,他們說老百姓鬧這種,其實也是試你政府的應手。他們自己也知道自己理虧,你如果軟了,他們會變本加厲。你如果強硬一點,他們認輸了。」
「他們這一次是被我們挫敗了,你說,下一步他們還會怎麼樣做呢」張向前問道。
沒等秦海回答,洪剛在外面喊了句報告,然後走了進來。
「秦組長,營長,你們看,這是我們剛在縣城報攤上買來的南部經濟導刊。」洪剛遞上一份報紙,說道。
秦海和張向前接過報紙,定睛一看,只見在報紙的第二版上,有着整整一版的一篇長篇通訊。通訊稿圖文並茂,小標題一個賽一個地誅心,在文章所配的照片中,秦海和張向前赫然看到了幾天前村民沖卡以及那個婦女躺在地上裝死吐白沫的畫面。
通訊稿的大標題是:小鋼鐵之殤:一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