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過,他還沒想好,對方開出了這樣高的價,他還到多少才算合適呢?
彭興宗道:「這個價格有什麼高的?你們要租我這個場地,肯定不止租一年吧?我允許你們用五年,條件就是你們給我100噸盤條,這很公平了吧?」
原來是五年的價錢,喻海濤鬆了口氣。北二鋼外銷的盤條,用的是安河省規定的一個所謂協議價,每噸是2000元。這樣算下來,100噸盤條也就是20萬元,如果用來作為五年的租金,合着一年才4萬元,這算是撿了一個大大的便宜了。
不過,彭興宗要這100噸盤條,以什麼樣的名目,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喻海濤是不能不事先問清楚的。如果這些盤條是給彭興宗私人的,其中的毛病就太大了。
「當然是給我們四分公司的!」聽到喻海濤吞吞吐吐提出來的問題,彭興宗用斥責的口吻說道:「怎麼可能是我私人要呢?我私人跟你們要這麼多盤條,那是要被槍斃的呀!」
「你不是說,你們分公司也不能收錢嗎?」秦榮慶問道。
「我沒收錢呀!」彭興宗道,「我收的是盤條。」
「這不是一樣嗎?」夏揚傑這麼高智商的人,也被彭興宗繞暈了,忍不住叫起來。
彭興宗看了看眾人,說道:「也難怪哦,你們廠叫你們幾個年輕人來辦這個事情,真是沒經驗。我跟你們講,這個盤條和錢,它不是一碼事……」
要說起來,這也的確是幾個年輕人少不更事,如果換成寧中英或者蕭東平這樣的老油子,早就明白彭興宗是想怎麼做了。
彭興宗所在的第四分公司,算是第二建築公司的一個分支機構,所有的經營收入都是要向公司報賬的。如果公司知道他們出租場地掙了錢,肯定要把這些租金收走,一分錢也不會給他們留下。
但盤條就不同了,彭興宗的主意,是偽稱北二鋼是他們的合作單位。北二鋼自願向他們贈送100噸盤條,因為四分公司沒有花錢購買,所以這些盤條是完全可以不用入賬的,上級公司即便知道,也無權瓜分。
至於這些盤條的作用,彭興宗也向喻海濤他們做了解釋,那就是用來蓋分公司的家屬樓,分配給本分公司的職工。作為建築單位,四分公司利用近水樓台之便,弄到了幾塊很不錯的地塊,可以用於建設家屬樓。至於施工力量,就更不必說,他們自己就是搞建築的,建幾幢樓根本用不着別人幫忙。
萬事俱備,缺的就是建築材料了。磚、水泥、鋼筋,這些東西都無法憑空變出來,彭興宗腦子一轉,就想到了拿這個荒廢的機修廠交換建築材料的點子。喻海濤他們代表的是鋼鐵廠,手裏只有盤條,而沒有磚和水泥等其他建材。但這一點難不住彭興宗,他向喻海濤他們索要的盤條數量遠遠超出了建設家屬樓的需要,多出來的那些,正好可以用於與其他單位交換自己缺少的物資。
在當年,手上擁有某些資源的單位,都或多或少會採取類似的手段來為單位職工謀取福利。閒置的資源拿去換錢,這是國家政策所不能允許的。但用這些資源去和其他單位換其他的資源,就不在政策限制的範圍之內了。
「我們這算是交換。」彭興宗說道,「你們送給我們盤條,我們呢,就借一個場地給你們當臨時倉庫,為期五年。咱們雙方都不涉及到錢的交易,任憑什麼單位來查,咱們都是清清白白的,你們說是不是?」
「太特莫清白了!」寧默感慨地說道,群眾的智慧真是無窮的,連這樣的辦法都能想得出來。
「這件事我們可以答應。」聽明白彭興宗開出來的條件之後,喻海濤拍板了。過去大半年裏,他在北二鋼,名義上是給宋洪軒打下手,實際上則是代表秦海,負責監督北二鋼的重大決策。100噸盤條,完全在他與寧默商定的心理價位之內,所以他是完全可以拍板做主的。
「不過,彭經理,你們這個廠子,可能需要拾掇一下,這些建築物看起來都是年久失修了,我們如果住進來,會不會有安全隱患啊?」喻海濤說道。
彭興宗道:「這還不容易,過幾天我調一個施工隊來,把這裏的草都清理乾淨,所有的房子都給你們重新修繕一遍,門窗都換成新的,你們看怎麼樣?」
「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