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的兵,進了城就和狼進了羊窩一樣,不得雞飛狗跳一陣?可剛剛……一連出了兩路兵馬,都不傷百姓分毫。能約束得住將士不作惡,自然能率領將士殺敵……」
「比你見過的所有兵馬都要厲害?就是那什麼八旗里勞什子的正黃旗,也要厲害?」老漢渾濁的雙眼裏出了一抹亮色。
刀疤漢子不做遲疑,重重點頭:「爹,是要更厲害!」
「好!」老漢笑着道:「那我這一把老骨頭也不折騰了,不跑了。有咱們的漢家兒郎的大軍在前,我要活着看一場,看一場咱們漢家兒郎殺敗韃虜的大勝仗!」
……
劉振的呼吸呼吸微微粗重了些許,作為獨立騎兵團的團長,劉振接管了陣前的指揮權。他軍銜更高,亦是資歷更深。若非之前遵化之戰中稍有差池,眼下也不會只是一個團職軍官。
雖然如此,但劉振並不缺乏足夠的勇氣以及指揮藝術。
兩個步兵團以及獨立騎兵營被劉振佈置的緊緊有條,雖然以寡敵眾,卻並未露怯。與此同時,城頭上的火炮亦是開始緩緩架設,無論清軍如何聲勢浩大,劉振都是按部就班,猶如閒庭信步,信心十足。
此刻,只見劉振騎在馬上,目光遠眺東方,似乎越過了兵馬在兩萬左右的鰲拜所部,落在了更東方一些的撫順關里。
此刻的撫順關一樣是大戰開啟。
來自東面兵馬超過二十萬的代善所部清軍主力擺開了架勢,開始進攻。
相較之前面對清軍殺來,撫順關這一回的應對顯然從容許多。易守難攻的撫順關對於清軍而言並不是一個炫耀胖大兵力的好所在,東面城關上能展開的兵力不超過三千人。而城內能夠三班倒下來亦是可以擠出兩倍兵力的預備隊。
對於明軍而言,比起勇氣更加重要的一個顯然那就是後勤。在這方面上,第四師的將士們運氣顯然不錯。此前建奴劫掠的軍需物資驚喜地發現都還在撫順關,由此,就連最摳門的軍需官也不由地鬆了口氣,放開了節約傾瀉火力。
兇猛的火力讓上午的攻勢變成了清人的末日,天空仿佛一下子就此陰沉了十數倍,滾滾陰雲凝聚而來,為這一場戰爭添加了新的背景色。
城頭之下,濟爾哈朗咆哮着砍下了一顆腦袋,上面年頭久遠的金錢鼠尾象徵着這是一名真韃子,也就是女真人。
殘酷的攻城持續了一個上午,但清軍的推進顯然並不順利。
「誰敢逃跑,這就是下場!」濟爾哈朗說罷,心中不由吐出一句話:太早了。
濟爾哈朗同樣是打老了仗的人,關鍵時候,便需要軍法隊上去,將敢於怯懦退後的士兵斬殺以儆效尤。
但是,眼前戰事才開戰不到半日,卻已經到了需要清軍出動軍法隊的地步,這顯然有些出乎預料。而這,也就是濟爾哈朗所言太早的意思。
他們並不應該這麼早就開始出動軍法隊,只是,戰事並未到關鍵的地步。
轟隆……
天空之中傳來轟鳴,濟爾哈朗眯起了眼睛,感受到了空氣里不斷增加的濕度。
代善出現在了前線的戰場裏,他看了濟爾哈朗一眼,露出了一絲笑容:「要下雨了,明人暢快不了多久。」
轟隆轟隆……
電閃雷鳴響起,秋日的遼東,暴雨說來就來。
大雨如天空缺了一角一樣,傾盆落下,轉瞬就剿滅了這一場打得如火如荼的戰事。烈度迅速下降,而明軍引以為傲的火炮也在這時紛紛啞火,火銃在雨水裏亦是跟着不再能夠發射。
清軍見此,紛紛激動起來,高吼着,趁勢再度發起進攻。
「鑲藍旗的,給我殺啊!」暴雨之中,一名清軍將官大呼着,身後數千清軍湧入前線,掙扎着朝着前方推進而去。
沒有火銃與火炮的火力遮掩,焦灼的守城攻防戰一下子往關城城牆上推進了一大短。一刻鐘後,更有城頭下的清軍歡呼了起來。
只見西南角落的一塊城牆上,一隊清軍登上了城牆。而此刻,大部分的明軍並未察覺到這裏何時多了一個雲梯。
「迅速突破,擴大……」濟爾哈朗的話剛剛吐出半截,便不由硬生生咽了下去。
只見那個突破口裏忽然間下餃子一樣的無數人倒退着下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