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個小的,便宜。」
「喲,大爺,勞您費心了。」段默本來都打算拿自己今天工資的十分之一買個烤紅薯了,突然聽到大爺這麼說起,有些喜出望外。
大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他利索的給段默包起來,接過段默遞過來的那幾張毛票,心想這小伙子以後總算是不會再來問他價錢了。
段默拎着那個發育不良、一副萎靡不振樣子的烤紅薯,心裏正一陣開心,可走出沒幾步,卻聽到身後大爺分外刺耳的嘀咕。
「以後還是別讓孫子念大學了。」
段默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本想回頭好好嘲諷一下大爺,可終究還是瀉了氣。
越過幾條臭水溝,再走過一段土路,段默就從城市最繁華的地方回到了最貧窮的地方。
耀眼明亮的燈光不屬於他,面前這個黑漆漆的小胡同才是他的歸屬。
路燈像是個擺設,有氣無力的發着微弱的光,他所過之處的圍牆上,猩紅色的「拆」字是唯一的顏色。
不過,今天這個小巷子,似乎有些不同。
段默怕烤紅薯散了熱氣,緊緊把它摟在懷裏,一邊盤算着明天去找個正經公司應聘,一邊轉過拐角。
可是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911,正停在拐角,卡在狹窄的巷子裏,死死擋住了段默的去路。
「誰的車啊!沒長眼睛啊?」段默罵罵咧咧,抬腳就踹,可當他看清那個比金子還昂貴的車標時,硬生生在半空中收回了自己的腳,險些閃自己一個趔趄。
「我——靠!」段默看看左右無人,連忙湊到車邊仔細打量起來。「豪車啊!」
段默曾在大學裏見過一個富二代開着這車,接走了學校里最漂亮的校花,那拉風的場景給他留下了太深太深的印象,因此即使借着昏暗的小路燈,也依然一眼認出了這輛無比經典的保時捷。
「蛙眼,肥臀,後置後驅水平對置6缸發動機……」段默用指尖輕輕划過堪稱完美的車身,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車身峰巒起伏的曲線對於男人的誘惑,不亞於上原亞衣的身體。
「不過……」段默有些疑惑,這裏可是城中村,整座城市最骯髒的地方,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豪車呢?
正在段默納悶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
「咱們快走吧,不然我男朋友要回來了。」
另一個聲音,則是一個略微有些低沉的男性。
「嗯,今天晚上——不回來了麼?」
葉星的語氣有些急切,「嗯,不回來了。」
「那,你怎麼和他說呢?」男人詢問着。
「不用管了,我會解決的。」
接着,腳步聲響起,段默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男人的皮鞋和葉星的帆布鞋在土路上摩擦的聲音。他趕緊躲在轉角之後,緊緊貼着牆壁。
昏暗的燈光下,葉星和男人並沒有發現段默的存在,他們一言不發的上了車,朝着巷子另一端的出口處緩緩駛了出去。
妖艷的火紅色保時捷漸行漸遠,駛入了屬於它的燈火通明的世界,而段默站在黑暗之中,仿佛被一記重錘砸中了胸口,許久喘不上氣來。
他慢慢蹲下,身子蜷縮成一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葉星,自己的女朋友,居然坐着一個陌生男人的車,在夜裏出去了?
他的身影瑟縮着,像是一條孤獨的狗。
幻覺吧?
鄰居家的電視機伴隨着炒菜時的鍋碗碰撞聲還在嘈雜的響着,聲音隱隱約約傳到了段默的耳邊,顯得虛無縹緲,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段默聽出來了,電視裏播放的是周星馳的電影,國產凌凌漆。
他和葉星曾經守着出租屋裏那台18英寸的小電視,看過無數遍這部片子。每當看到周星馳為袁詠儀一邊彈奏鋼琴一邊唱着秋意濃時,葉星總會哭的死去活來。
張學友的《秋意濃》經周星馳唱出來,似乎憂傷又濃了一些,而那種即使被愛人用槍口指着,也要為她獻上一朵染血玫瑰的氣魄,更讓葉星痴迷。
葉星每次看完這一段,總會騎在段默身上,拽着段默的衣領問他,「以後就算我用槍指着你,你也會為我唱這首歌麼?」
而段默則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