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談話和討論,對於修行的引導,這個做得其實並不多,最主要的原因,是每個人的進度都不一樣,而這些,將會在課後,有幾個老師分別指導,根據每一個人的情況來進行說明。
一堂課上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我與小曲去食堂吃飯,我吃得很簡單,這兄弟卻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又風捲殘雲一大堆,頗為引人矚目。
倘若不是朱雀吩咐,讓他陪着我,說句實話,我都不想跟這位哥們兒坐在一塊。
實在是太尷尬了,感覺好像是在看「大胃王」的節目。
午飯之後的休息之間,小曲帶着我去他們宿舍參觀了一下,他這兒是四人一間,當然也有八人一間、兩人一間和單間,根據每個人的情況和修為有所不同而分配。
他很得意地告訴我,因為他進展迅速,所以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夠搬到兩人間,或者單間去住了。
小曲這宿舍有一人出了外勤,他讓我睡在那哥們的床上,但我想了想,還是算了,於是讓他睡午覺,而我則在宿舍前找個凳子歇息。
跟他同宿舍的另外兩個兄弟人也挺好的,一個憨厚老實,另外一個雖然內向,但雙目清澈,看上去不是心有城府之輩。
我與他們簡單聊了一下,感覺都是很不錯的人。
而隨後我坐在小曲他們宿舍前,瞧見前面有一個曬穀場,很大的一個坪子,上面有一些運動器材,然後有四五十人,頂着太陽在訓練。
這些人顯得很努力,無論是仰臥起坐,還是俯臥撐,又或者藉助器材的引體向上,或者短跑,或者武學套路、舞槍弄棍等等,揮汗如雨,卻很少有人停下來的,拼命地練。
我瞧了大半個小時,很多人就算是累得趴在地上,沒多一會兒,就又爬了起來。
小曲瞧見我在外面,有點兒過意不去,睡了一會兒,又爬了起來,蹲坐在我旁邊,跟我解釋道:「來這兒待過了三個月,就會有一些考核標準,如果不及格的話,就會有懲罰,比如面壁,比如義務勞動等等,還有一些達不到標準,卻又不努力,準備混事的人,就會被放逐離開,自生自滅——大家過多了苦日子,已經適應現在的生活,很害怕回到以前的那種日子去,所以顯得格外努力……」
我問道:「真有人被放逐離開過?」
小曲點頭,說對的,有的人其實挺過分的,而且懶筋一條,就想混事,還有的人性子頑劣,不服從管理,屢教不改之後,只有將他給帶走——救助站是救助那些被迫害、生活無落的夜行者,而不是養閒人,也不是讓人混事的地方。
我說那些人離開之後,會不會出賣,或者暴露你們這兒?
小曲搖頭,說不會,劉博士會製作一種忘情水,能夠讓人失去在我們這兒的記憶,另外我們還會派人觀察一段時間,確認沒問題之後,才會回來。
我點頭,笑着對他說道:「還說別人,我怎麼感覺你也挺懶的?」
小曲笑了,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曾經是這兒最勤奮的人,來這兒的頭三個月,我每天幾乎只睡兩個小時,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進步。」
我看着他,問道:「為什麼要怎麼拼?」
小曲嘆了一口氣,將額前的長髮撩起來,然後說道:「漠哥,在別人面前,我可以說些場面話,但跟你不用——其實我也不是天生就勤奮,主要是因為如果我去了別的地方,想要再吃飽肚子,就是奢望了。我這輩子,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餓肚子,所以我對這裏,充滿了你想像不到的熱愛。當然,人處久了,就會有感情,這兒的人,雖然並沒有血緣關係,但不知道為什麼,你待久了,就感覺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我看着這個鼻孔上打着鐵環的殺馬特年輕人,聽他說着這麼質樸、卻分外溫柔的話語,笑了笑,很受觸動。
下午的時候,我與小曲又去中級班上了課,這兒就會將一些修行的理論和依據,並且對每個人進行分開的指導。
上課的老師是一個脾氣溫和的午馬夜行者,他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大學教授一樣,說話的方式很溫和,但該嚴肅的時候,卻還是很兇的。
這裏的每一個學員,都顯得很認真,很少有開小差的樣子。
第二十六章 夜行者烏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