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大病初癒沒多久的關離,再次病倒。她開始發高燒,人有些糊塗,渾身滾燙。
黑青見狀,立刻呼叫人販子老闆,希望他能找醫生來。
那老闆是個吝嗇的,一想到自己剛花錢買來的人,還沒賺錢呢,就要花掉他一筆醫藥費,便十分不爽。於是隨便扔了一碗藥給黑青,讓他照顧關離。
而老闆盤算的是,如何將人趕緊賣出去,免得虧本。
也是關離運氣好,居然碰上好心人,將她買了回來。
黑青推門而入,見關離醒了,立刻上前道「你終於醒了,大夫說,你要是再不行,那就只能給你準備後事了。」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一張口,黑青跟關離同時嚇到。這嘶啞難聽的聲音是怎麼回事?感覺跟公鴨子一樣。
關離又試了兩次,還是一樣難聽,她捂着嗓子,頹喪問黑青「我們這是在哪裏?」
「這裏啊?這是島上最大的妓院,迎風樓。」黑青將藥遞給關離,讓她自己吃藥。
關離道謝接過,嘗了一口,面容扭曲「這也太難喝了。」還是西藥好,一口悶,實在不行吊個水,吃苦藥實在太難受也。
「別嫌棄了,良藥苦口。也是咱運氣好,碰上紗姑娘,不然咱就只能去當獸奴了。我可聽那人販子老闆說了,當初那死胖子,為了報復我們,把咱倆賤賣的,只要求老闆把咱賣到鬥獸園去,這是歹毒萬分。」黑青見關離喝完藥,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漱口。
關離漱口完畢,口腔沒有苦味,總算好受一些。她看着黑青,疑惑道「這麼說,咱現在是龜公了?」
黑青笑的沒心沒肺「就算是吧,咱可是迎風樓的頭牌花魁帶回來的,當個龜公還是可以的。」
關離嘆息一口,坐好道「瞧你那德行,擦擦口水吧。毛都還沒長齊,就開始想女人了。」黑青這小子也不知是什麼來路,小小年紀,已經幾分油腔滑調。雖有偶爾犯二,可不失為一個小滑頭。
黑青撇她一眼「你這小子,哪個正常的男人不想女人,你還小,自然不懂。等過兩年開了葷,就懂得女人的好了。」那似乎懷念,淫光閃現的樣子,關離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到牆壁上去。
呸,老娘就是女人,不用去懂。
關離打他一下,讓他回神「我睡了多久?」
「大概三日左右,這紗姑娘人真不錯,不僅人長的貌美如花,心地還這般好,難怪能當迎風樓的頭牌。」黑青嘖嘖讚嘆,當日紗姑娘帶着面紗路過人販市場,看到昏迷不醒,被關在籠子裏的關離,就起來同情心,將二人買下。
那老闆見有人買,貨物沒砸在手裏,當下也顧不得跟海盜的約定,立時將人賣出,拿到錢才是正經。
黑青如何也忘不了,紗姑娘身上那惑人的香味,讓人似夢似醒,飄飄然也,恨不得死在她的溫柔鄉里。
關離想了想,掙扎着要起床。
「你幹嘛?」黑青扶住她,不懂她的意思。
「去感謝人家,人家救了我的命,還花錢給我治病,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謝謝人家才是。」關離要出門,卻被黑青攔下來。關離不解,疑惑看着他。
「你就算要謝謝,也等病好了再去。眼前這模樣,別把病氣過給人家。紗姑娘的婢女說了,讓你好好休養。要是有命活下來,在這樓里好好問姑娘辦事才是正經。」黑青說這話的時候,關離總覺得有股奇怪的意味在裏面。
似乎,黑青對這所為的救命之恩,並沒有多感激。這是什麼情況?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關離忽然問道。
黑青笑笑「你想多了,好生休養是正經,不要胡思亂想。」
關離卻一把拉住想要離開的黑青,緊張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想說謊,就會不自覺地轉移話題。」
「有嗎?」
「有!」
關離留意了幾次,發現黑青就是這樣的。要是話裏有話,或者遇上不想說的,就回撓頭,忍不住轉移話題。關離見他這樣,終於決定開口問出來。
她實在不喜歡那些意外的驚嚇。
黑青看着死死盯住自己的關離,良久才嘆息道「哎,你真是,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又聰明起來。」